心脏像是要脱出胸膛,他都不敢眨一下眼,唯恐惊动了这场来之不易的梦。
“侠者,悲天悯人,心怀众生。”先帝指着天,喃喃地与他说,“侠是世间最慈悲,是天下最勇绝。”
“他们会救每个人,无论你是什么人。”
父皇说,先帝是自己心软,被江湖人救过,才会总寄希望于别人来救。
母后说,为帝为王,当为国为民,所谓的侠,不过是些江湖流民。
然而直至今时,褚晚龄看着眼前红衣猎猎的太傅。
他无比确信,她是姗姗来迟的侠,是世间最慈悲、是天下最勇绝、是唯独垂怜他的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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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没有再说,许一盏也无意多留,她执着褚晚龄的手,默不作声地向皇后一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椒房殿,一气呵成,洒脱无比。
走出椒房殿,许一盏忽地一蹲身,说:“上来。”
褚晚龄愣了片刻:“太傅这是”
“上来,”许一盏低声道,“臣背您走。”
褚晚龄不明所以,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爬上去,就这么被她背着走。
许一盏的肩背并不宽阔,要背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儿只能算是勉强,但她步子很稳,托着褚晚龄大腿的手更是温暖无比。一路上所遇的宫侍认出二人,纷纷行礼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