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许?”许一盏懵懵懂懂地问,“那我要叫许什么?”
对方朗笑数声:“许桂花呀——”
“”
许一盏又听见一阵吠叫,一声一声地追着她叫个不停,许一盏那时年仅六岁,惊得一路又跑又跳。
许轻舟这才收敛了一点笑意,拉住狗绳,道:“别怕,这是你师兄,叫许一碗。”
许一盏心里生起点不妙的预感。
许轻舟果然道:“你呢,就叫许一盏吧!”
许一盏:“”
许一盏猛地睁开眼,浸没至她胸口的热水已经渐渐转凉,状元府还是状元府,熏香还是熏香,再像桂花,也终究不是真正的桂花。
许一盏脱离浴桶,光脚踩在地上,一路水渍逶迤,直到她停步在衣柜前,脚下汇成一小滩水洼。
她拉开衣柜,里边规规整整地叠着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朝服和礼服还未备好,这衣柜空空荡荡,显得十分寂寥。
许一盏从最底层抽出一件麻布制的白衣,她今日穿过礼部给的红袍,才知道这衣服的布料有多粗糙。
那件白衣叠得最为仔细,层层重重规规矩矩,许一盏低眼轻叹一声,抬手把它抖开,抚上白衣后背处的几点血渍。
这是许轻舟留给她最后的遗物。
长生斋的地契,她的确是当了换作前往华都的路费。
狗中高龄的师兄许一碗,再也没院子可供它看护,索性在许轻舟血溅刑场后,也尾随而去,把自己的余生陪同许轻舟,都留在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