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门把上时,她停顿片刻,扭头对容嘉上说:“我已许久没有遇到你这样强劲的对手了。我曾是金陵女子大学桥牌社社长,带队在大学桥牌社联盟里大杀四方,称王称霸。你输得不亏,容嘉上。”
容嘉上神色一动,转过身去,却只看见冯世真姗姗而去的背影。
十一
第二章·金玉之家
秋日的太阳出来得略晚,容嘉上被生理钟唤醒时,夜色未褪尽的浅蓝还如薄纱一般笼罩着大地。东方的天空已涌现了绚丽炽烈的朝霞,金光同幽蓝交织博弈,组成了一副壮丽浓烈的画卷。
容嘉上晃着宿醉的脑袋起身,换了衣鞋,下楼沿着容家院子的围墙跑步。
这是他军校八多来养成的生活习惯:不论前一日睡得再晚,次日一早都会按时起床锻炼。
重庆的那所军校并不有名,但是规矩却极严,饭食上不苛刻,但是每年只有十月到来年四月可以洗热水澡,有时去得晚了,连热水都没有。
六个学生住一屋,睡的是硬板床,没有火烤。一到冬天,孩子们都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山城的冬天阴寒潮湿,那冷气像是蔓藤,根须能沿着脊背攀爬,然后深入骨缝之中,刺出剧痛。
容定坤专门叮嘱过不许照顾大少爷,黄氏乐得不理他,家里便当没这个少爷。后来还是唐家舅舅路过重庆,来看外甥,一摸床上单薄的被褥,眼眶就红了,而后连夜买了新弹好的被褥送过来,回去后还上门指着容定坤的鼻子痛骂了一番。
唐家一年不如一年,唐大舅是个文气书生,只知经济文章,拿家业一点办法都没有。容定坤素来敬重文人,这才让他几分。容嘉上有舅舅关照着,才熬过了军校里艰难的头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