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深知,刚才那话不过是故意说给容衍听的,让容衍误以为还会继续寻找骨生花,直至妖魔围剿。
要知道容衍出身镇魔容家,接受容家传道,心性品行样样端正,从骨子里就透着不可能弃甲而逃的决绝。
心里沉了几分,余闻回想你向来识大体几个字,默默咬紧牙关,连忙追上月折枝。
静谧且了无生机的墓地里,早已被火焰焚化的修士大腿根下钻出一条又大又肥的蛆。
说是蛆也不对,它浑身长满尖刺,满嘴獠牙,獠牙上挂着这片浑浊之地的泥土。
呸出嘴里泥土,桢妖颇为嫌弃地扭动这具笨拙的身体,朝外爬去。
月折枝三人实在可恨,它等不及化为妖形,就要将消息散播出去,让月折枝三人尝尝生剐的滋味!
至于那临阵脱逃的银妖,桢妖冷笑一声。
找到了就活剥皮,喂给那些关着的畜生!正好那些畜生饿了好几天,都快眼红的易子而食。
域底,黑塔般的山岳沉默得倒扣在灰蓝天空。
三人谁都没跟谁说话,沉默地跟着金钱鼠疾速跑了好长一段路。
域底天气无常,又遇到浓雾。
金钱鼠娇里娇气,见雾就不肯前走,故技重施往地上一躺。
后背还没着地,容衍冷冷来了句:“起来。”
金钱鼠并非普通普通鼠类,它极通力灵性,人所说之话,它基本都能听懂。
闻言,金钱鼠小黑眼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吐出舌头,毫不畏惧地直接躺地上。它被余闻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活就装病摸鱼。
可它不知这次摸到铁板上了。
容衍专治各种懒散矫情不服,抽/出天恒银剑,剑指金钱鼠:“起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金钱鼠:“”
金钱鼠:我就不起来!
容衍目光冷了下去,轻轻一动,一道刺眼剑光刺向金钱鼠硕大的耳朵。
金钱鼠:“!!”不是吧,玩真的?!你个修无情道的狗剑修!
“吱!”金钱鼠震惊地看着逼来的天恒银剑,当即翻身爬起,撒丫子狂跑,躲到余闻脚后。谁料那道剑光在剜了一层土后直奔躲在余闻脚后的金钱鼠而来。
金钱鼠:“!!”救命啊!娘!
余闻眼疾手快,快速挽剑格挡住这道剑意:“小师弟剑下留情,一鼠万金!”
“赔你十倍价。”容衍掀起眼帘。
余闻一拱手:“当然”
月折枝缓缓看向余闻,余闻温和一笑,转口道:“不行,我医剑双修,自是没有剑修那般无情。”
顿了一下,余闻藏好眼中情绪,依然笑道:“十声,给我十声时间,我劝金钱鼠几句,即刻继续行路。”
容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环剑而站。余闻见状,一把踹起金钱鼠,走远了一点。
月折枝刚才看他,分明是提醒自己,去一边,而他要找机会打晕小师弟。
余闻揣着金钱鼠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选择对不对,但现在这个选择确实是最好的。
月折枝和镇魔容家大公子孰轻孰重,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