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就像他从来不会怀疑先生的实力一样。
三个月后,秋朝的大军终于抵达渠省边境。
一位副将策马来到司将军身旁,笑着道:“将军,前面就是启晾县了,不如在里面修整数日,再去梁省不迟。”
司将军手下的兵马从接到皇帝命令到率军抵达南方省市,统共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放在司祁眼里看来,简直是龟爬的速度,但搁数百年都顺风顺水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的司将军眼中看来,已经属于近年来难得的苦差事了。
几十天的辛苦奔波,让司将军浑身疲惫,他吩咐道:“你派人去前面的县城,通知那边的县令打开城门,安排好住宿,再让他们拿出好酒好菜招待。”
副将笑了笑,高兴自己终于能够休息,又忍不住埋怨:“这越靠近南边,环境就越恶劣,那风吹得下官面皮都要裂开了,端的是难受的紧。也不知道这边的县令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也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得有好酒与美人吧!否则如何能安慰得了这一路上的辛苦。”
司将军呵呵一笑:“偌大一个县城,难道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你只管去,谅他们也不敢把好东西藏着掖着自己享用。”
副将朗声笑了起来,招呼手下儿郎:“都快一些,等下到了县城,将军准许你们吃饱喝足,有酒有肉!”
“哦——”懒懒散散跟在队伍里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原本还拖拖拉拉的脚步顿时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前方突然冒出滚滚烟尘,乌泱泱的军队从平原的那头出现,一眼望不到边。
随着对面军队的靠近,还挺能到一阵阵雷鸣般的轰隆响声,对面的人脚步整齐划一,气势摧拉枯朽,把压根没有经历过几次战斗的司将军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军队?!”顿时慌乱起来的司将军厉声叫喊。
一旁的术士同样面色煞白,连忙拿出器皿测算,片刻后惶然出声:“是梁省各地集结而来的人……”
“他们这些年来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这种强悍的士兵!”司将军怒道:“连我精心培育的部队都没有他们那样的气势,这一定是其他国家擅自闯入我朝的军队!”
随行术士脸上一阵空白。
这对面的军队距离自己都只剩下几里地了,你才靠肉眼发现对方的存在,就这警惕程度,还敢说自己是精英部队?
再说你这几个月才从京城抵达渠省的速度,慢得跟旅游一样。真要是敌国军队,人家一个月急行军从边境杀进京城都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确实算出对面军队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秋朝的子民,且自南方而来。
术士又一次强调:“他们确实是梁省等地的人。”
司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面的军队无论行走还是持枪,每个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的统一训练,配合十分默契,和他身后走路都走得乱七八糟的军队有着明显的区别。
就是因为区别太明显,才让他格外的无法接受。
梁省等地也就是最近这一年才稍微好过一点的,人家前阵子还在闹饥荒闹水患,也就不久前的几个月气运稍稍有些回暖,可以吃饱肚子。
就这么一点的时间,人家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这不是在狠狠的打他脸吗?!
司将军听着身后士兵们躁动不安的声音,越想越觉得恼火,扯着旁边术士的衣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而且还早早就埋伏在了半路上?难道有术士和他们勾结了?”
术士一阵无语,“您都出发三个月了,一路上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踪迹,他们当然能发现。”
“我——”司将军一阵气结。
他知道以自己这阵仗,只要想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到动静,关键是他也没想过人家敢反抗啊!
当初朝廷要拿他们当做活牲献祭,他们压根不敢违背朝廷的命令,反而还觉着自己的牺牲可以给活着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朝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这次司将军过来,还满心想着那群人会俯首称臣,乖乖将一众工匠交到他手里,甚至是主动将那个逃走的皇子绑起来献给他,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就是弄出了一点琉璃镜和琉璃杯,种出了能填饱肚子的红薯玉米,他们怎么敢大逆不道的和朝廷对着干!就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