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翁拍腿:“粮种也不借,咱家甲等粮里特地挑的好粮种,比别家的都肥满。”
江老妇又叹道:“都是邻里亲戚呢,他们借牛也出粮草,借了粮种将后也还自家。”
江老翁怒道:“出我家到他手,我的成他的,我的我做主,他的我只得干瞪眼,我的需捏我手里。”
江叶青在旁连忙道:“阿爹阿娘,外头从来有春耕租牛的,咱家的牛也租出去,稻种也将去卖,卖与同村倒可便宜些,省却了脚程钱,咱家还是不亏半文。”
江老翁击掌:“我儿说得有理。”
江叶青又道:“顺带脚也卖草粮。”
江老妇觑眼问:“好儿,家中还有甚能买卖的?”
青娘子倚着门,手里兜着一小捧的炒豆子,艳红红的嘴嗖嗖地吐着豆皮,江老妇看得心痛,道:“新妇,豆皮也酥脆,尽可吃的。”
青娘子笑道:“婆母,我娘家的豆子皮厚又硬,刺嗓子,吃不得。”
江老妇摇头唠叨:“这几年年头好,新妇你没吃过苦头,饥荒里,树根都刨来吃,想吃豆子也不得呢。”
青娘子轻声细语应道:“婆母说得有理,饥荒里什么都吃得,幸好我不曾挨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