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煦险些被江泯叫破心事,在那坐立难安,一张脸红黄青白交错,只感自己的小姨子看自己的目光针扎似得。
阿萁又暗暗扫了卫煦几眼,心道:这卫煦许傻许不傻,只一样,这桩婚事,他心底定是愿意的。
江石送走江泯,再进堂屋便正儿八经地跟卫煦说起了开春收合蕈的事,果然阿萁被这话引开了心神,暂将卫煦之事搁置一边,追问起详细来。
“江阿兄,松蕈合蕈放不住,你在村中收来,再过秤收筐,怕不新鲜。”阿萁边为江石担忧,边想着自家借此出多些进益,“村中各户采来的阿兄都尽收吗?”
江石道:“开伞的,污损的,黑烂的自是不要。”
阿萁春时得暇常在山中捡菌子,当下又道:“山中有些白菌生得和松蕈仿佛,却是有毒的,阿兄一人收菌可看顾得过来?若是混进毒蕈大为不妙。”
江石笑看她,心头一动:“小二娘好似对这些菇蕈极熟。”
阿萁笑着扬头:“嬢嬢教的呢,田里没事,嬢嬢就带我和阿姊上山采菌子,将到市集,换了银钱贴补家用,嬢嬢还说咱们这边的合蕈晒干后比别处的香。”
卫煦跟着点头:“我在寺中也听贵人说过,我们这边的合蕈不输积台府进贡皇家的,只我们没甚个名气,少人听闻。”
江石笑道:“我原本的打算,松蕈图鲜,时鲜的收了一并卖与桃溪的团头,合蕈图香,晒做干货搭沈家的船卖与外头去。我在码头打听过,沈家每趟拨船开趟,必有货商在码头易货,也收当地土产,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在桃溪低价买进,在外头转手能番几番,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好些商人因此拿了钱资,专做这买进卖出的营生。”
卫煦道:“纵是外头无人收,也不怕砸在手中,寺中茹素,长年青菜豆腐,春时也收松蕈做素斋。纵使寺中僧人无意口福,寄住寺中清修的香客图鲜令要小厮在外寻买。”
阿萁看卫煦一眼,心笑:咦,原来这人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