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萁越加郁闷了,取出怀中揣的字帖,村中识字的不多,她可请教的更是寥寥无几,满心欢喜地从外祖父家中得了一叠字,谁知竟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江石凑过来,弯腰一看,咦了一声,道:“《太公家教》?”
阿萁仰脸呆呆地看着他。
江石被她看得怔愣,指着字帖道:“这莫非不是《太公家教》的一句:不患人不知己,唯患己不知人?”
阿萁仍是不言不语,呆怔看着江石,直看得江石心头发毛,半晌后这才惊喜问道:“江阿兄识字?”
江石脸上些许羞涩,道:“家中阿弟念书,我跟着他学了一些,他小小年纪好为人师,自己识得一句,便追着我非要我也记下一句。”
阿萁艳羡不已,双眸中满盛渴慕。
江石一沉思,笑道:“也罢,你随我来。”
阿萁不禁踟蹰,站起身后欲走又不走,犹疑问道:“江阿兄要带我去哪里?”
江石答道:“卖了你去。”
阿萁歪头思量:左右在村中,先离了这荒僻之地,届时我大声疾呼或奔走,反倒比陷在这里强一些。当下依言跟在江石身后。
走了一小段路,前面小院齐整,屋后一株紫皮苦楝,树高几丈,冬日绿叶落尽,累累垂留着黄瘪的苦楝子,时有鸟雀飞来啄食。屋后角又有一株高大枝散的香栾树,绿叶森林,间中隐着几枚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