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双眸微垂,忽起坏心思,摇头道:“不好,你我又不熟,我怎知你可不可信。”
阿萁虽有点轻恼,却不愿置气惹事,偷看了江石一眼:“虽不相熟,却也相识,同村而居,同饮一江水,勉强也算得有往来呢。”
江石笑道:“你看我行事,便知我生就小人嘴脸,小人多疑多事,哪会轻易信人?”
阿萁问道:“那江阿兄要待怎样?”
江石靠在树身上,望着顶上遮天绿荫,余光瞥到阿萁气呼呼的脸,便道:“我欠你一回,你也欠我一回,才当得打平,过后我再不疑你会出卖我。”
阿萁瞪他,好生为难道:“我年还小,没有什么求人的事啊?”
江石道:“这我不管。”
阿萁叹口气,坐在一截横倒的枯木上苦思冥想,心里暗骂江石是个无赖子,原先的那点害怕惊惶倒消散得无影无踪。若江石的真是个恶人,又哪会跟她说东说西?
“施家小二娘,你今日来卫家祠堂是要做什么? ”
卫家祠堂又不是什么讨喜之处,里头奉着成排的灵位,逢清明、寒食、中元又在堂中烧纸燃香祭先人亡灵,偶尔又兼关押责打族中犯错子弟,一年到头都透着点阴森凄戚,村人鲜少踏足这边。
阿萁答道:“我来寻卫老翁翁。”
“卫老翁翁?”村中姓卫的老翁好些个,江石怔了一下才想到卫老秀才头上,疑惑道,“寻他做什么?他年老耳背,人都有些糊涂了,说话行事颠三倒四,腿脚也是一日不比一日利索。卫大伯如今轻易不叫卫老翁出门,生怕他在外头栽倒,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