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吃了半碗汤饼,和缓过来,伸手笑着理理阿豆睡得松散两个羊角小辫,柔声道:“小儿家骨头软,拧蜷也睡得熟。只衣发乱糟糟的,不好去你外婆家。”
阿豆坐在条凳上,眯着眼吃了一口热汤,问道:“阿爹阿娘,我们怎在这里吃汤,还不去看外婆?”
施进道:“这还七早八早的,不慌忙。”
店家婆插嘴笑道:“陈家女婿莫说嘴,你们再坐得片刻,你家舅兄怕就要来了。”
施进不解:“大娘这话怎么说。”
店家婆道:“你家二舅兄这十天半日,打早起摸着天光亮就来我这打碗酒吃。”
施进是个没心肺的,笑道:“既如此,等了他来请他吃碗酒,再上我岳丈家去。”
陈氏却是心里没了底,暗想自家二兄也不是贪杯的人,不知为的什么缘故,日日起早到茶寮吃酒?
第20章 难念的经(一)
果然如店家婆所言,阿萁略吃几口汤帮阿豆重绑了下小辫的功夫,就见陈二舅端着肩踢踢哒哒从村口走来,也不知他怎生得双眼,姊妹妹夫并着两个外甥女就在面前,陈二舅愣是没有认出来,径自冲着店家婆喊:“婶娘打碗腊春,下酒随意来一碟,再有肉也切点来。”
店家婆呸了一声,道:“村口小店,勉强支楞着,不提前知会一声,大清早的哪来得肉? ”复又指着施进等人大笑道,“真是鼻大眼小看不见地当中,姊夫郎舅面相面站着,竟是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