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煎熬,张昀生一个大男人尚且勉强挺住,张从徕年过半百,大半辈子要强,如今这一刻终于泄下一口气,孤冷的表情更添几分凄苦。
手术室门口一片昏蒙蒙,渲染得人的神志也是一阵混沌。
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手术室门开,先从手术室出来的是张愔愔,一个瘦弱的小丫头片子。张昀生扶着姑姑上前,主治医师说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张愔愔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生命体征仰仗着医疗仪器来维持。
接下来仍是一轮等待,等到张昱尧出来时,情况似乎更加危急,同样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两人站在外面,只能透过玻璃,隐约瞧见里面的情形。
张从徕忽然身体往后连连倒退,张昀生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她浑身瘫软,被扶着坐在了墙边的排椅上,她这才倒回一口气。
“昀生啊……”张从徕一下攥紧侄儿的手,用尽力气,白瘦的五根手指青筋突异,多说无益,她下意识地抓住唯一的依靠。
“放心,”张昀生依然扶住她,沉沉地说:“万事有我。”
重症监护室不能陪床,张从徕却不愿离开,张昀生劝了两句,让保姆送她回去。
这几日难熬,张昀生每天陪着姑姑过来医院,探视完再把人送回去,到了第四天,张愔愔情况好转,转入了普通病房。
张昱尧却仍是那样,静静躺在了那儿。
张从徕这一刻崩溃大哭,整副身心仿佛已经透了支,倒在了侄儿怀里,呜呜的哀声响彻走廊,闻者心惊肉跳。
纵是见惯场面的医护人员,也是心下不忍。
张昀生一直陪着,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坐了一夜。
张从徕在后半夜一时醒一时睡,把自己折磨得够呛,张昀生这一连几天同样没怎么休息,尤其在这会儿,他更必须得撑着。
这一夜过去,张从徕忽然想开了似的,平静了不少,然而整个人却是静而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