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浣皱了眉,咬着嘴,有些愤愤有些挣扎,“哗”一下跪下了,溅起了雪粒子,溅到了安澜的衣裙上。原本是心里头不舒服,自己刚刚明明是劝着安姨娘向老夫人求情的,是为安姨娘说话的。可安姨娘居然不但不领情,还让她也跪。
这心里头气,跪得就猛。谁知,一下遭了罪,刚刚站着,膝盖早冻僵了,这猛地一弯,那是酸疼得钻了心。彩浣一下扭曲了脸,发出一声轻微痛呼。
安澜听得了,那痛呼轻得很,想是彩浣也知道,这是老夫人的院子。身后那人扭来扭曲,揉着自己膝盖,那悉悉索索的细微动静,让安澜皱了眉,道:“回去去我那拿跌打的药便是了。”
“哦。”彩浣也不客气,忍着疼应了。眼里还含着泪,以为谁都像安姨娘似的,那木楞楞的身子,像是不晓得疼似的。
女孩子自个儿的身体,还是应当自个儿疼惜着。不然老了,病啊痛啊的,可有的受了。
这算着,雪地里也是过了一个时辰。屋子内,用过早膳的老夫人,正用茶漱口。纵使年华易逝,那保养得宜的手,白皙柔滑。
“老夫人,小少爷小小姐醒了。”一年轻丫鬟,凑前软声软语恭敬道。
这向来,庶子庶女是养在嫡母名下的。只是,至今侯爷未有正妻,所以这时哥儿和依姐儿是暂时养在老夫人膝下。
家族极重子嗣,老夫人是侯府的侯太夫人,也自是为着侯府着想。
既然醒了,那便是要来请安了。老夫人道:“今儿雪大,叫乳娘帮小少爷小小姐穿得厚实些。”
“是。”领了命,丫鬟退下了。
“叫外面那人起来。”老夫人透着窗,向外看了看。终是吩咐道。这安姨娘,毕竟是时哥儿依姐儿的亲母,让那么小的孩子瞧见这场面,若是吓着了,老夫人可容不得旁人说他们侯府的少爷小姐眼界小,性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