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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熟悉,不,是深入骨髓的熟悉。

一样的偏僻,一样的清冷。

安澜望着,身子更凉了,却感觉不到凉似的,一颗娇娇泣泣的心,于这冰天雪地之下,却愈发柔软温暖,不,应该说是发烫。曾经的奈何桥,孟婆汤,她道,来世再不为妾。

再不为妾,却恍然来到了当初。这一切,都是孽。是命,她就得认。

薄薄身子里,一颗心,再次跳,却滚烫。白皙芙蓉面,却是一片冰凉水渍。惹人怜爱的杏眸,却涌动着一股倔强,盈盈水光,咬着唇。

这个命,她不想认。

嘴唇咬了又咬,几乎咬破了皮,尝一尝那血的腥味。却在极点的那一刻,安澜却松了口,眸光黯然了下去,又长又翘的睫毛,细密得很,掩下眸中升起的胆怯。

她不敢咬,怎么敢咬呢?咬破了,等会被老夫人看见,只怕会说她淫、乱,又是一个登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罪,又要加一等了。

旁人只以为,是侯爷弄的。

眸光闪闪,安澜抹了眼泪。扯了扯身上盖的披氅,向偏院的角落走去。那是仆役的房间,安澜为姨娘,但到底是有个伺候的丫鬟的。

在推开仆役房间的门之前,安澜再擦了擦眼泪,吸了吸被冻得有点儿红的鼻,芙蓉面貌,琼瑶似的鼻,外裹大敞的娇弱美人儿,一下推开了简陋的仆役房间,惊醒了里面还在酣睡的人。

烧得暖烘烘的大炕上,睡了三人儿,两个粗使的嬷嬷,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