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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团子瞧见了自己娘,那喊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混一起,挣脱着乳娘的手,就要扑到安澜怀里。

孩子的声音,哪怕哭闹,也清亮,安澜倏地眼睛一红,只咬了咬唇转头对着乳娘道:“钱嬷嬷,拜托了,若是老夫人瞧见了”也不好。

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钱嬷嬷就眉头一皱,显然是安澜提到老夫人,随即钱嬷嬷也不墨迹,弯下腰边好声劝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便用眼力见儿让乳母抱出去。

“那安姨娘便好生养着,婢仆先退下了。”钱嬷嬷低头对安澜道着,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阖上门之前还不忘补道:“如今天寒,安姨娘身子弱,可得自个儿当心着点,老夫人心疼小少爷小小姐,小少爷小小姐那么小,可娇贵着呢,经不住三天两头这么嚎啊。”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恭敬,就差表面那么薄薄一层纸儿,就是平辈的奴役间的数落了。安澜一边用胳膊支着c黄,一边听着,病恹恹软和和。

姨娘,侍妾,在主家面前,就是个奴。也只有在奴面前,才是个小小主子。只是,这钱嬷嬷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钱嬷嬷又看了一眼那边儿的安姨娘,摇了摇头阖上了门,招呼着丫鬟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到老夫人那。

待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安澜又重重咳了一声,丝白亵衣上,一抹血迹。看着袖口上的血,安澜又复躺回去了。如果不是她刚刚活了,看着这血,怕指不定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

只不过是自己身子弱,染了寒,咽喉不舒服。

只是自己身子弱,怎么还生下了那两个小崽子。一个将来长大了,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另一个是无才无貌,心比天高的任性。

安澜只觉得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稍稍纾了胸中的闷慌,以为能沉沉睡去,最终却是浅浅之眠。无意识的,眼角划过泪痕,湿了锦枕。

另一边

离了安澜的院子,被钱嬷嬷、乳娘还有丫鬟的一翻哄,两个团子也是孩子心性。知道姨娘没事儿了,自己等会儿还要去见祖母,也都忘了刚刚那翻排山倒海的哭闹,又嬉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