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没有身先士卒的打算,他望着面前的火势,稍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去了前厅,还顺带拉了她一把,“去前面等着吧。”
萧时善拢了拢帷帽,跟着他往前边走,她在路上已经听他说过在总督署的事情,当时便觉得这里头的水深,一不小就得淹着,如今这不早不晚的一把火,忽地一下烧了起来,既像警告又像示威,叫人心里直打鼓。
第一百一十章
不多时, 丁重喜提着官袍,脚步匆匆地来前头回话,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喘了口气道:“府台,架阁库的火已经熄灭了,幸而发现得早,火势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只是文书卷宗被烧毁了一部分,书吏们正在后边整理, 损失的卷宗倒是可以从其他州县调档, 但也是个麻烦事啊。”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丁重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擦擦额头的汗。
“丁大人请坐。”李澈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命人上茶,接着问道, “可问清了起火原因?”
丁重喜接过茶杯,屁股刚挨到椅子,听到这声询问, 立马就要站起来回话。
李澈压了压手,示意他坐着回话, 丁重喜这才坐了回去, 捧着茶杯说道:“回府台的话,下官已经问过了,起火之时周边并没有人在, 兴许是书吏忘记熄灭灯烛导致走水, 如今天气炎热,架阁库里又都是书册, 一点火星子都能燃起来。大人有所不知,去年有片民宅也是无端地烧了起来,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瞧,竟说是风水布局有问题。”
李澈压着茶盖,语气平淡地道:“如此说来,府衙走水也是风水不好?”
意识到言多必失,丁重喜把嘴一闭,又赶忙赔笑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知府衙门气势雄正,当然是上等的风水。”
把车轱辘话往回收了收,丁重喜询问道:“今晚在东来阁摆了接风宴,由各州县的官员作陪,给府台接风洗尘,不知大人是否赏光出席?”
李澈倒是没有推却,“丁大人有心了。”
丁重喜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们这些官员也是不好做,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新到任的知府大人是个什么脾气秉性,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个油盐不进的愣头青,那真就是如鲠在喉,吐又吐不出来,卡在那里又膈应。
目前看来,新任府台还是颇懂礼数的,到底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在这为人处世上就比旁人高个眼界。
丁重喜立马去安排,转身之时,余光瞥到一抹倩影,认出这是适才跟在府台身边的那位女眷,心里多了番计较,没再停留,径自走了出去。
李澈注意到丁重喜微不可察的停顿,他起身走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