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不客气地呛声道:“方向不对,走再多的路也是白费力气。”
“所以我想换条路走走。”他捡起青玉山峰笔架放回桌上,不跟她争论,但也不认同她的话。
萧时善不是傻子,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恨得牙痒,“是你写的和离书,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既然写了就别反悔!”
萧时善此时的心境如同一只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的小鸟,飞出笼子老远了,才骤然发现脚脖子上还拴了条银链子。
她既心慌又气愤,看着他就来气,左右睃巡了一圈,实在没有趁手的东西,便抓着手头的书册朝他身上砸。
打架是个力气活儿,尤其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别说占据上风,要想讨到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里也没留着劲,只管使劲儿地打过去。
李澈没有躲开,由着她打了几下解气,“你急什么?”
“我有什么好急的?”别以为挨上几下就扯平了,萧时善愤愤不平,扔掉书册,直接上手去挠。
他迅速地侧了侧头,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这头刚抓住她的手,她的脚便踢了过来,踢的位置更是微妙。
李澈眉头一跳,侧身避过,抓住她的手道:“老天,你都学了些什么?”
这还用得着学么,她一直都会,萧时善小时候跟人打架就没输过,连踢带抓,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不管打赢打输,她都少不了挨罚就是了。
没承想到头来这点招数会全用在他身上,到底是手生了,都没薅下他一根头发,她怄得直跺脚,“你要欺负死人吗?!”
她是真有点委屈了,打也打累了,蔫哒哒地抠着他的手臂。
日光从窗棂照进来,微尘在空中打旋。
李澈略微失神,陡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极其荒谬的事,他竟会让她来做决定,她自己尚且彷徨茫然,又如何能找到窥探天光的途径。
他知道她是什么德性,明明知道她倔得像头驴,可他居然将一切交到这双柔弱纤细的手上,任由她四处碰壁,笃定她终究会屈服。
李澈低头去看她,眼眸在她脸上睃巡,语气中有种安抚人心的柔情,“我让你觉得很委屈么,阿善?”
萧时善因他的话语软弱了一瞬,想来任谁被如此询问,都会涌起无数委屈苦恼,兴许连路边的狗冲她喊上两声的经历,也能从犄角旮旯里翻找出来,再以此当做悲惨人生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