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抿了口茶,又倒了杯茶水给她,“喝点水,你向来很会为自己打算,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最合时宜,我也从未在此事上跟你计较过。”
正如她所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也从不看好她和卞璟元之间的那点纠葛,年少时的一点情愫经不起时间考验,他不会在此事上对她过于苛责,但对任何男人而言,这都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她,萧时善听得愈发糊涂了,一方面想着他果然是知道的,另一面又疑惑如果他不是为了男人那点可笑的虚荣心跟她计较,那他又是在意什么,她心里隐约觉得他肯定是在意某些事情的,可她就是抓不到那个点,这使她内心焦躁不安,却只能眼巴巴等着他往下说。
“我想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理清思绪,但你显然无法处理妥当,甚至成了你心头的一根刺。”
倘若李澈不主动提及,她绝不会去戳破,萧时善最擅长掩耳盗铃,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她就可以把眼睛耳朵通通捂住,可他不允许她装作若无其事,非要把她从犄角旮旯里拎出来,有时候她觉得他对她实在过于残忍了些。
李澈探过手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萧时善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眼睛眨了眨,沉默了片刻,她忽然抬头问道:“曹兴祖的死跟你有关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既然说出了口,萧时善组织着语言说道:“曹兴祖死得太过突然,而你曾说过曹兴祖还有些用处,因此要留他一段时间,这个用处里包括我吗?”
听到曹兴祖的死讯时,她立马想起那时在农户小院里李澈说过的话,当时没有多想,之后再想起时,只觉得分外惊心。
“你想说什么?”
李澈眼眸微眯,“是要问曹兴祖的死因,还是要问卞家的事情是否与我有关?”
萧时善的呼吸有些困难,还是接着说道:“这里面有太多巧合了不是吗?那时你恰好去了辽东,我想给你传信,却不知道如何联系,但玉照堂的小厮却说可以代为传信,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给你传信,之后我又在玄都观见到了萧淑晴,而你又来得那么及时。”
如果说之前送信的事情没有让她多想,那在玄都观看到萧淑晴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有所怀疑,即使她谈不上有多了解他,但也知道他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然而在陈氏和萧淑晴的事情上,偏又留下一个隐患。
萧时善肯跟着萧淑晴走,虽然是在冒险,同时也是在赌,赌她必定会平安无事,事实上在那种自己也理不清的模糊念头之下,她反而从中得到了某种心安。
直到曹兴祖的死讯传来,被她压下去的猜疑才再次浮现,曹家对外说曹兴祖是突发急症而亡,却又处处透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