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既没有为此大惊小怪,也没有举止失措,她甚至都没多瞧几眼,只是装不出欢喜的神色而已,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在她的印象中他和表哥从未有过交集,两人应是素未谋面才对,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好似见过一般。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比她以为的还要多,再多遮掩也毫无用处,萧时善努力地维持镇定,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到蛛丝马迹,好让她心里能踏实一些,可他滴水不漏,她也从来猜不透他的心思。
萧时善放弃了察言观色,想了下说道:“卞家遭逢大难,我为他们收敛尸骨,修坟立碑,这有什么错吗?”
李澈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地道:“无可厚非。”
她微微颔首,迎着他的目光又道:“碰到与离世亲人面容相似之人,一时心神不宁,又有何不妥之处?”
“人之常情。”
“那我们还要谈什么?”
萧时善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她的肩颈紧绷,这个细微的动作使得她的下颌无意识地抬高了些许。
李澈凝视了她片刻,眉眼间闪过一丝嘲弄,“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防备?”
萧时善垂下眼睛,指甲轻掐着指腹,连续多日的应酬操劳,已让她身心疲惫,她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这些费脑筋的问题。
“我们别谈了行不行?我有些困了。”她深吸一口气,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庞贴在上面,轻柔地蹭了蹭。
他抬起她的脸,令她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样严肃且认真的神色,使她再也维持不住那种刻意流露出的柔情姿态。
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萧时善被他抬着下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以一个古怪又别扭的姿势仰着脖子,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傻。
他垂下眼眸,神情专注,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下巴,说出的话却叫人颇为气恼,“不行。”
萧时善气得跳脚,拨开他的手道:“我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说的,想来你也知道,表哥是曾来侯府提过亲,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自打嫁入卫国公府,我就跟那边断了联系,若不是卞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打算跟他们来往。”
这些话半真半假,没有来往是真的,她既然选择嫁入卫国公府,也没脸跟那边联系,可话说回来,要是当初卞家早点来提亲,她也未必肯嫁给李澈,真要较起真来,他才是那个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