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怀当即对世子殿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收整队伍,跑去了腊子山,满怀雄心壮志,要把运出来的金子一网打尽。
祝盛安领着五六百人,连夜往澹州府赶。
他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骑在马背上,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后脑突突地生疼。
可一想到雀澜就带着人守在城外,随时可能全军覆没,他便一刻也等不得了。
他拿住了张鹤翎的弱点,张鹤翎何尝不是拿住了他的弱点?
凛冽的夜风吹过祝盛安的鬓发,他只希望马儿跑得再快一些,更快一些,让他能立刻见到毫发无损的雀儿。
跑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半夜,众人终于临近澹州府,渡过礼水河时,就看到了河畔惨烈的战场。
这是进入澹州府的要道,此时尸横遍野,官道两旁的灌木丛被火烧得参差不齐,仍噼里啪啦冒着火星,整个战场没有厮杀声,而是一片尘埃落定的死寂。
“……结束了?”一旁的都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们没赶上?”
祝盛安嘴唇紧抿,拉着缰绳沿着官道继续往前走。
都头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殿下!再往前走就危险了!”
“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祝盛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茫茫夜色,“来袭的只有少部分玄衣军,大多是土匪,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让守城的人马全军覆没。战场应当还在前面。”
都头有些不忍,但还是说:“少夫人确实在城中留了人马,可出城的这些人,就是要拿命筑一堵墙,他们是不会后退的……”
他望着世子殿下的背影,艰涩道:“殿下,我们来晚了一步。”
夜色中,世子殿下像一尊凝固的冰雕像,许久都没有作声。
都头在后说:“若是土匪已经入城,我们这五六百人,根本攻不进去。殿下,还是在这里等一夜,等到明天,两州交界地的援军来了,再……”
这时,远处澹州府的方向,忽然传来了沉闷的低鸣,与冲锋的号角声不同,这长鸣中有十分规律的停顿。
祝盛安身子一震,立刻一拉缰绳:“是禁军的号子!”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一骑当先奔了出去。
禁军赶来援助,说明朝廷派下来的帮手到了!
澹州平安无事,雀儿定也平安无事!
他一路骑马奔至城门下,南城门早已打开,王府亲兵在城楼上高声喊着:“殿下回来了!”
祝盛安却没空理会他们,骑着马冲进城去,没跑多远就迎面碰上瘦了一大圈的武泽,远远便喊道:“少夫人呢?”
武泽行了个礼:“少夫人在王府别苑……”
话音未落,世子殿下已骑着马,一阵风一样地同他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