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嘴里根本没味,昨晚受伤咯血,这会儿胸口仍在闷痛,喉咙里一股铁锈味。
他手里握着小勺,在碗里搅了半天青菜粥,才勉为其难地舀起一勺,还没吃进嘴里,忽听见外头一片请安声,就把小勺重新放进了碗里:“是殿下回来了么?”
话音刚落,祝盛安大步踏进了屋里。
“才起来吃东西?”他一边扯松披风的系带,一边走到床前,刘叔连忙给他让出位子,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
雀澜道:“殿下追查得如何?”
祝盛安正要开口,刘叔在旁插了一句:“殿下,少夫人还一口都没吃呢。”
祝盛安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在床边坐下,说:“先吃饭。”
雀澜撇撇嘴,拿勺拨了拨碗里的粥:“没有肉,吃不下。”
祝盛安转头问刘叔:“大夫有说不让吃肉么?”
刘叔道:“大夫说是吃些好克化的。”
祝盛安想了想,说:“喝肉汤总行了。去煮些肉汤,给少夫人下碗面。”
刘叔连忙应了,叫上两个童子,退出了屋。
有肉汤喝,总比吃青菜粥好多了,雀澜将勺子一搁,说:“殿下总是勉强大夫,从不勉强病人呢。”
“因为你总做病人么。要是哪一回你做了大夫,我就去勉强病人。”祝盛安道。
雀澜微微一笑:“我怕是没有做大夫的机会。”
祝盛安握住他搁在被面上的手,道:“那人抓住了。”
雀澜一愣:“是青莲教的人?”
“一句话都问不出来,身上没发现青莲教的文身。”祝盛安道,“不过,他的装束同那些黑衣人太像了。武功这样高,在黑衣人里地位应当不低,说不定是个叫得上名号的头目。”
雀澜道:“这样地位高的头目,却不是青莲教众。那青莲教拿什么约束他们?”
“没法约束。”祝盛安道,“我猜测,他们并不受青莲教‘管辖’。要么是合作关系,要么是青莲教依附于他们,毕竟有钱有粮的才是大爷。”
“有理。”雀澜思索片刻,“撤走破庙的是他们,说明他们在腊子山上有重要部署。处处针对殿下,追杀武泽的也是他们,说明他们忌惮朝廷来人,那手里多半握着金矿。”
“还有林知府这边,一直都是他们接洽。林知府认得他们的人,还把他们视为上宾,他们却在他的茶里下毒。”
他说到这个,祝盛安心头一动,道:“林泉生死前见过的人,坐的是上首座和左侧座。能让林泉
生如此恭敬,这些人在黑衣人里头地位肯定不低。说不定我们抓到的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雀澜来了精神:“他这样的高手不顾危险亲自前来,说明他在城中这些黑衣人里,不是地位最高的。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布局,定还有人稳坐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