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幕后之人从林府围杀开始,就待在城中,他就是那晚坐在林泉生书房上座的人,是与我们下棋的那人!”
这时,屋门被敲响,刘叔在外道:“殿下,少夫人,面煮好了。”
雀澜住了嘴,祝盛安朗声道:“进来。”
刘叔快步进来,将小方桌上的青菜粥撤走,小童端着白瓷碗放在了雀澜面前。
细软的白面条散在浓稠鲜美的肉汤里,面上卧了两个白生生的煮鸡蛋,汤面飘着黄澄澄的点点油光,撒着青翠的细葱花。
“好香。”雀澜有了胃口,将面拌开,夹起鸡蛋一口咬下一半。
刘叔在旁笑盈盈道:“少夫人多吃些,快些养好身体,咱们都等着您肚子的消息呢。”
“肚子的消息?”雀澜吃掉剩下的半边鸡蛋,疑惑地问。
祝盛安咳了一声:“刘叔,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他把下人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在床边守着雀澜吃面,看雀澜吃得香,就说:“这几天让他们拿肉汤给你煮粥煮面。”
雀澜一边吃,一边说:“殿下抓了这人,黑衣人应当很快就会有动作。”
祝盛安点点头:“之前我们碰上的黑衣人,一被抓住就会服毒自杀,这个人却没有服毒。这么看来,一是他对自己扛过审讯有信心,二是他确信会有人救他。”
雀澜道:“那殿下觉得,这个下棋之人会怎么救他?”
祝盛安抱着双臂:“同之前的林府围杀一样,两手准备,声东击西。”
雀澜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可我觉得,这人不会按常理出牌。”
“殿下有没有发觉,这人对你很熟悉。”
祝盛安一愣,随即说:“若这些年来与我斗来斗去的就是他,那他熟悉我的行事方式,也很寻常。”
他看向雀澜:“你从哪儿看出,他对我很熟悉?”
“这个人故意做下林府围杀、烧粮仓、毒杀知府几件事,让我们陷入迷雾中,再突然传出流言,给殿下当头一棒。”雀澜道,“当时这些事接踵而至,如雷霆骤雨,确实让我们心惊胆跳。可事后想想,他做下这些,并没有给他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也没有真正伤及我们。”
“殿下想想他那时的处境:我们已找到证据送往京城,而他没能拦下武泽,等武泽带来援军,他的处境就危险了,而在澹州城里,我们人马充足,粮食不愁,牢牢把守着城门出入,他根本没法撼动我们。”
“那时的局势,可说他是无缝可钻。所以,他的办法是引殿下犯错,让殿下给他制造可钻的空子。”雀澜吃完最后一点面条,“他熟悉殿下,故意制造这些没法预料的混乱,然后再用殿下最担心的造反的帽子来吓唬殿下。殿下那时可差点着了他的道。”
祝盛安思索片刻:“你说得不错。”
雀澜道:“我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待在殿下身边,才慢慢发觉,殿下一旦算错,就会冲动。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殿下这个弱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