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只是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像是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
雀澜追了几步:“殿下。”
“殿下。”不远处的老管家小跑过来,“您总算回来了,宋副尉派人给老奴传了话,老奴已将院子准备好了。”
雀澜抬头一看,前面就是王府别苑,他们竟一路走到了城东。
“雀公子,不不,少夫人。”老管家向他行了个礼,“您看是先用饭,还是先沐浴更衣?”
被他一打断,两人的话题继续不下去,一时都没有作声。
老管家在旁又问了一句:“少夫人,您看……?”
雀澜哪知道看,他从来没掌过家,就扔了一句:“听殿下的意思。”
祝盛安道:“下两碗面,准备热水。”
“是。”老管家连忙应了,叫了下人来给殿下牵马。
两人连日奔波,又在城中看了一圈,情绪都不高,吃了东西梳洗换衣,就要休息。
可老管家只命人收拾了一间院子。
祝盛安没料到离开了宜州还要同雀澜住一块儿。他今夜叫雀澜看了笑话,这会儿心里不愿同雀澜在一处,便说:“哪家的夫人自己没有院子?同我住一个院,不是让别人笑话夫人么?”
老管家笑眯眯的:“殿下忘啦,小定期是要住在一块儿的。”
祝盛安:“……还有这种说法?”
老管家点点头:“小定本就是叫将要婚配的新人尽早相互适应,若不住在一处,怎么相互适应嘛。”
卧室另一边的侧间门被人推开,两个小童引着梳洗完的雀澜出来,祝盛安只能闭了嘴。
王府别苑的卧室不小,可那张床却比宜州的小多了,没有余裕让他们俩分隔老远躺着,只能挨在一处。
下人熄了灯退出屋去,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帐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雀澜拿手臂碰了碰祝盛安:“殿下想好没有?”
祝盛安把手收回来,往旁边勉强挪了一些:“想什么?”
雀澜道:“浔山案的事。殿下真打算一直憋在心里?”
祝盛安翻了个身背对他:“你抓着我的事不放做什么?这与你又没有关系。”
雀澜顿了顿:“确是与我没有关系。”
“殿下此等天分,若能走得长远,是东南百姓的福气。”雀澜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但殿下
心中有惧,如何长远?”
他凑近了一些,伸手去掰祝盛安的肩膀,硬是将人给翻了过来,面对自己。
“殿下就当我多管闲事罢。”雀澜两眼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