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靠在榻上随意地翻着书看,是本特地为他的瑞庆节而印的词册子,上头全是贺词。
他翻得兴致缺缺,谁又知道写这些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来,明日也算是他的大日子,他却一点儿欣喜之意都没有。甚至自他与钱月默商议过后,他们俩至今都没见过面。
翻着翻着,他又想到金明池那一夜。
那一夜真像是偷来的,他既恨那人给他下药,却又不觉有些怀念。这辈子的肌肤之亲,怕是也就到了那一日,往后再不会有。
想着想着,他就不免自嘲。
那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想这些。
想那一夜的偷欢。
正是此时,他听到隔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便出声:“福禄?”说罢,又问,“可有吃的?有些饿。”边说,他边撑着矮榻往起坐,也不愿再想那些事。据鸿胪寺的官员说,耶律延理已派人去告知他们离去的时间,还正好是明日。都庭驿也已开始收拾东西,他这就放心了。
他这边刚放心呢,一抬眼,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耶律延理怎么又来了!
耶律延理虽依然束发髻,所穿衣裳都是辽制。
这会儿他穿了身大宋侍卫服,宽袖窄腰,叫赵琮看得又是一愣。
赵琮本还懒懒躺着,此时立即坐起来,却又突然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子的面孔,便索性冷着一张脸。
他走到跟前,先自己交代:“公主带我进来。”
“她?”赵琮惊讶,以自家妹妹那个性子,前头刚迷晕她,她又怎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