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想要撤退,但后路已经完全被封死,应龙和女魃都在不周山的北面等着他。
除非有奇迹,否则我们可以就在此地结束这场战争。
然而蚩尤笑了。那是一种极挑衅又极单纯的笑,他眼里的光芒很奇特,一定要形容的话,我觉得是一个得到了肯定的孩子的骄傲。
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低沉的,有着仿佛粗砂流过的质感。他说:“你来啦。”
我以为我听错了。
这句话给我的感觉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约一起喝酒,小a终于等到了小b,于是欢喜地说:“你来啦。”
显然,他不是在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话,此刻这个空间有着真空一般扭曲的安静。
蚩尤的血如同黑雨洒落,他恍若无畏。血滴在地面溅起水花,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我这才发现,落下的不仅仅是黑血,还有紫色的雨滴。
真的下雨了。
我突然明白他在跟谁说话。
抬头看向不周山顶,在那隐没在云中的地方,这根顶天柱的彼端,伫立着一场悲哀的想念。
“你来啦。”
“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