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显然低估了天女的能力。
这一仗是由后卿一手策划,他知道蚩尤一定会出现,而他的计划中没有涉及他要亲自出马的环节,这充分表明了他对天女一族的信任。要不然,他打断我的腿也不会让我出现在这里。我承认这是我的悲哀,在他给我安排好的战场上自以为不再是井底之蛙地挣扎。
箫楼主对周围的杀戮完全不屑一顾,在蚩尤骤然逼近她的时候,我看见她冷傲的笑容,像一朵初夏的六月雪,纯白高洁,神圣不可侵犯。
她的手里是一只金锥,很小的一只锥子,我看不明白那只锥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看见蚩尤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他急速地弹开。
那只金锥尾随过去,锲而不舍,蚩尤明显急着要摆脱它的追踪,速度快得都出现幻影。
很滑稽的场面,目力差一点的就只能看见魔尊满天满地地乱窜。
金锥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于是我起手拉满弓,瞄准——
其实这不难,在“戳人脑袋”比赛上我就尝试过一次,找到最精确的那一点,发挥那一点最大的能动性。此时我的视野里,就只剩下那一个点的运动轨迹。
我一点也不指望我的箭能近蚩尤的身,所以我压根没有指向他,我的箭的目标是金锥。
我听见清脆的“叮——”的一声,然后得儿意地笑。
金锥在箭矢的推动之下加速了一小下,整个没入蚩尤的颈项。
蚩尤身形猛地一顿,冰针一样的目光向我看了一眼,这一刻我居然也有一种被锥子贯穿的错觉。
他的颈间溅出一蓬血,颈血封天。
我觉得我们很卑鄙,以多欺少不说,还利用诡谲的手段重伤敌人。但我并不为我们的卑鄙感到羞耻,因为我清楚这是战场,因为我知道一个能为我们洗脱罪名的成语——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