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岑路与周浦深时,小兵羞愧地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分明听见了岑路清冷的声音:“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晚。”
岑路打算说这句话开始就没有背着方正的意思,方正站在指挥台后,居高临下地像是劝候春榭,语气却带着警告意味:“小侯,只要我们平安到达了邦国,我答应送你和孟看松走。”
候春榭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他大着胆子瞟了眼岑路,只见那张清风明月般的脸上还带着遭过罪的淤青,神情却很认真,像是真心实意地在劝他回头。
候春榭捂住了脸,用手指悄悄地揩去因为愧疚而上涌的眼泪,头也不回地朝着反应堆舱去了。
等候春榭真的到了反应堆舱的时候,却突然有些胆怯地不敢进去。即便手上握着枪,而一墙之隔的同仁们均是手无寸铁的,候春榭也觉得自己几乎要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把门的兵以为他是来送药的,俱都围了上去兴冲冲地问他,候春榭也只能干巴巴地推卸:“方少尉他……没给我东西。”
众人失望地散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将心思放在威胁门内的人上。可墙那端传来的叫骂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邦国的走狗!”
“你们该向女王陛下以死谢罪!”
“放我们出来!有种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玩儿阴的算什么!”
候春榭觉得面颊上一阵一阵地发热,那些话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身上。名为“羞愧”的枷锁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孟哥……孟哥他……
候春榭定了定神,硬是压下了排山倒海般的情绪,弯起手指敲门:“艇长?您在不在里头?方少尉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