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用执笔的五指紧紧攥住了玉簪的断处,这处断口是萧祈当年弄坏的,后来萧祈离宫,便久久未曾复原。
“不会的,你杀不了他,萧裕……皇位,你不配。”
谢濯合眼屏息缓缓开口,他不在乎此刻此刻的屈辱处境,更不在乎萧裕口中的算盘。
因为他知道就在此时,长佑城的城门已经破了。
千里奔袭的萧祈是带着兵马来的,只要再有半刻,这宫城里就会血流成河。
第2章
冬日夜凉,提前备下的炭盆在廊下一字摆开,忙前忙后的小内侍正一边扶着帽子一边小心挑拣着最旺的炭块。
谢濯体虚,受不得烟火熏烤,即便畏寒也得用烟尘最少的炭火暖着,所以给谢濯的炭盆必须得在外头仔细捯饬好才能送进去。
萧祈一身玄色龙袍,自寝殿外院快步走来,他登基已有大半年,至今还不习惯林林总总几十个人的阵仗,总是走着走着就把一干人等全部甩在了身后。
朝中国务繁多,处理政事不像打仗,再不耐烦也不能拔刀砍人。
萧祈不过弱冠之年,有半数年月都是在异国他乡忍辱负重,论起打仗行军他是出其不意的行家,可一旦论起折子和奏章,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狗。
“他怎么样了?”
廊下灯火再亮,也照不亮萧祈这张臭脸,他皱着眉头拽过了小内侍的衣领往上一拎,立马将瘦瘦小小的内侍阿泽薅得离地半尺。
“陛、陛下……回陛下,谢大人……那个,要不您先驱驱寒气再、再再进去…”
十六岁的小内侍男生女相,唇红齿白,他生得纤细,在萧祈这种行伍人面前像极了缩着脖子的小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