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顿了顿,开口道:“收服范阳诸事,玉介适合替你做,你自己也要尽心尽力,亲力亲为,如此才有说服力。我只能出谋,却无法划策,也不能替你去做。一来你我之关系,最好还是不要开诚布公;二来我不日就将启程,也没有时间在范阳久留了。”
“你又要走?”李瑾月惊道。
沈绥叹息,语气颇为无奈:“千鹤的身子……我恐怕真的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无法得解,我必须早做打算。”
“你是说,你要去寻邪教的老巢,去找解药?”李瑾月道。
沈绥点头。
“你知道邪教老巢在哪儿吗?”李瑾月有些焦急地问。
“不知道,但有人知道,所以我来问问她。”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拱月军大营囚车停放的地区,除却那三个杀手,昨晚抓捕的所有邪教党羽就关押在此处。
白六娘被单独关押在最内侧的一辆囚车之中,因为考虑到她吸食人血的特殊癖好,没有将她与她的同党关在一起。沈绥绕过关押安禄山、史干等人的囚车,径直来到了白六娘的囚车边。她依旧是一身红衣,手脚都拷着镣铐,盘膝坐在囚车之中,神情淡然,正在闭目养神。苍白的面色在夕阳之中映射出某种惨烈的金红,望之触目惊心。
沈绥在她面前站定,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默然打量着她。李瑾月也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不动如山。白六娘睁开双目,瞧了一眼站在她囚车前的两人,冷笑一下,又闭上了双目。
“沈司直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等了你一天了。”白六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