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听到霍青毓的话,越发的恼羞成怒,他冷笑一声,脱口质问道:“你一个毛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居然也敢威胁我?实话跟你说了罢,倘若不是打量着你还有几分姿色,我能废了你的手脚把你扔到黑窑子里去。到那时你才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识相点儿的快点放开你的手,好生跟着嬷嬷学习怎么伺候人,我还能多疼你两分。”男人说着,另一只手老毛病不改的又要伸向霍青毓的脸。
霍青毓手底下的力气又加了三分,宛若虎钳一样的巨力疼的男人脸色大变。霍青毓这才重复道:“我是在威胁你。捏断你的手脚,再用你的命威胁你招揽的那几个汉子,你猜他们会不会投鼠忌器,任我施为?或者趁此机会,直接杀掉你以求上位?”
男人听到这一席话,原本还被怒火中烧的人仿佛兜头被脚下一盆凉水,立刻清醒过来。能在两淮这等地界儿养下这么大家业的汉子,纵使品性堪忧,脑子到底不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躺在床榻上,显得娇柔怯弱的女孩子,强行压下满心的怒火,满脸堆笑道:“那不知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躺在床榻上的霍青毓歪了歪脑袋,她苦苦扎挣了一辈子,最终却沦落到那样的下场。即便再重活一世,她又能做什么?
积攒一世的恨意如潮水般淹没人心,霍青毓双目赤红的用力捏断男人的手腕,在男人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中,又慢慢得坐起身来,把另一只手伸向了男人的脖颈,直到将男人活生生的掐死过去。
身穿月白中衣鬓发凌乱的女孩子就这么拖着男人的脖颈一步步走出房门。
院儿内,不论是在督促姑娘们练习身段儿的教习嬷嬷还是守在旁边的壮硕大汉,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身量纤瘦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弱质少女托死狗一样的把男人拖了出来。
霍青毓的目光在院儿内众人的脸上扫了一会儿,扬手把重达百斤的汉子扔到人群之中,冷眼瞧着众人或被吓得花容失色或震惊骚动的模样儿,压着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打从今儿起,这里我说的算。谁要是不服,要么杀了我,要么冯老三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三章
一座黑漆填金的牌位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屋内靠墙壁的大翘头案上,上书“沈桥之神位”五个大字。未有落款,也未曾写上年月日。
霍青毓端坐在铺着银红撒花椅搭的圆凳上,正面对着沈桥的牌位。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杨嬷嬷从小丫头子的手中接过黑漆托盘,战战兢兢地把托盘里头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并一碗切的细细的煮干丝儿布在桌上,又将一碗热腾腾碧莹莹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摆到霍青毓跟前儿,恭恭敬敬地说道:“姑娘,用膳了。”
霍青毓看也不看杨嬷嬷一眼,一边低着头用膳,一边问道:“叫你们查的人,可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