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游危险地半眯起眼,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扳指。
船只停留极短时间,又快速向倭寇一方靠近,一路畅通无阻。
“下官劝王爷不要轻举妄动。”
范青突然出声。
一个人被押上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对方额间的碎发,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王爷多费口舌,是为他争取搬救兵的机会吧。”
去了伪装的脸平平无奇,但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身份。
王府的护卫。
“抓到个偷跑去的贼,王爷您说,该如何处置是好。”
一块写着瑞字的牌子被丢在脚边,魏游魏游轻瞥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浮现一丝事情败露的危机感。
“以范大人的聪明才智,不辞辛劳扎根鲤州二十年为民请愿,实在是好定力。”
“自然比不得王爷装疯卖傻二十年,在宫中隔山观虎斗,坐看云起时潇洒。”
绵里藏针,两人毫无顾忌地讽刺,直把周围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跪着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范大人与大皇子、国舅为伍,不像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魏游说话肆无忌惮,范青不在意地扫过脚下一群瑟瑟发抖的百姓,顺着他的话往下:“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王爷莫要走错路了。”
魏游突然问:“范大人几日未收到来信了?”
“王爷何意?”范青语气冰冷。
说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未收到北方来信,莫非与王爷有关?范青心思百转来回,惊疑不定,但有一点他肯定,回京途中定是出了变故。
而未知是恐惧的来源。
“何意?陛下南下巡查回京途中,竟有人意图下毒谋害,你说,如比密不透风的计谋连本王一个远在建州的闲人都知道了,英明的陛下又如何不会察觉?”
魏游执扇子轻拍范青僵硬的肩骨:“泥菩萨过河,谁管你一条小虾米。”
不,不可能。
国舅不可能会放弃鲤州这块地。
范青呼吸急促而混乱,显露出内心的惊慌和无措,但很快,他从慌乱中脱离。
魏游定是在拖延时间!
范青冷哼:“王爷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令在下惶恐不安。下官曾听人说,王爷和王君在玩闹时言,反派死于话多,下官深以为然。王爷您一直低头俯视下官,下森晚整理官心里头惴惴不安啊。”
口中一直“下官”,行动上魏游可看不出范青有任何礼数可言。
泛着冰冷光泽的刀刃被繁复擦拭,倒映出范青笑容扭曲的脸。
“范大人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