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一点气势都没有,魏游不由失笑:“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养……”
“养我!养我总行了吧!”到底有完没完了!!
想起每天早上扒都扒不下来的爪子,魏游眼底划过笑意:“你不像是鱼,倒像是条蛇。”
蛇你妹!
你全家都是蛇!
江盛现在就想一尾巴抽过去,问问他到底像不像,但一想到古代妖魔鬼怪的下场,身体止不住哆嗦,埋进被窝抱着尾巴压制住骂人的冲动。
被窝外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其注视下,魏游随手将鳞片贴放胸前,叫了下人换凉透的沐浴水,等转过身,发现江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胸口位置,脸颊发红。
魏游恶趣味般俯下身,露出鳞片一角,那双嫩白的脸红色更明显了,还带着丝恼羞。
与江盛待的时间越久自己越幼稚,若是告诉旁人他二十八岁,大概是没人信的,这个岁数放在大荆,娃都快出嫁了。
周遭的大部分人无趣,因为怕他,不敢吐露真实情感,他因为顺应朝代的规则也藏拙过。唯有江盛不同,喜怒哀乐真实无掺假,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活的自在。
大概因为太过鲜活,所以忍不住逗他。
一场秋雨一场寒,第二日细雨绵绵,午后有人打着油纸伞,踏着一地枯叶登门拜访。
“拜见王爷。”
“陆大人。”
下人奉上热茶,躬身告退,书房内只留下他们俩人。陆知运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传说中深受皇帝宠爱的皇子,未在其身上觑见暴戾色,见魏游看过来,他搁下茶杯:“王爷知道我要来?”
魏游反道:“陆大人认为本王该不该知晓?”
陆知运闻言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魏游看到册子上的字,心中一动,陆知运呈上:“前些日子公务繁忙稍有怠慢,给王爷赔罪。”
“神不知鬼不觉盗走苏府账本,陆大人好本事。”
“王爷谬赞。”
陆知运说话时从容平静,神情无所变化,莫名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底气。魏游注意到陆知运的长袍尾端,从陆宅到此沿路泥潭水坑无数,这位陆大人却仅仅沾了少许,行路并不急躁。
陆知运递过册子:“王爷不看看吗?”
魏游单手接过账册随意翻动,早先他派人打探针对他的户部巡官苏文祚,知晓这人贪财好色,猜其或许私下有所贪墨,心里有所准备,但真正看到账本后才发现,他才发现自己猜少了:“这本册子……”
“千真万确。”
魏游沉默不语。
十二万两。
账本上白纸黑字每一笔账写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上有抗击北疆奉命收粮收银收人,下有此次东岭集银两开粥棚雇人员,一笔一笔,每一道关卡全被他处理过。这本账册是他当钱塘户部巡官近三年的记录,三年,贪了十二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