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轻咬了下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的树昨夜都枯萎了,一定是你给了我许多的神力,我才能活过来,对不对?”
竺宴目光动了动,避重就轻道:“只是一点神力罢了,不算什么。”
“那你为什么那么冷?还昏迷不醒,你都把我吓……吓坏了。”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吓哭这事儿,总觉得有点丢脸。虽然化成人形不久,但竺宴说她在汤谷已经长了一万年,那她怎么着也是棵万年老树了,竟然还会一害怕就哭,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昨晚她以为他死了的那一个刹那,仿佛有一阵悲恸,海浪一般将她淹没,她的心瞬间缺了一个角,情不自已就落了泪。
即使后来感觉到他还有呼吸,那个角也没能补回来。甚至此刻他已经醒来,在和她说话了,她仍旧觉得心里还是空空的,缺着一角。
酸酸的,有点涩,还有点疼……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她没有经验,她不懂。
竺宴轻描淡写道:“你不必惊讶,我本就没有温度,万年来早已习惯。”
“万年?”令黎更惊讶了,“你就不做点什么改善下自己这个处境吗?”
她浑然不知,从他将火精给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会有温暖的感觉了,余生都注定要在无尽的寒冷中度过。
竺宴自然不会告诉她,随口敷衍道:“做了,没什么用。”
令黎就默默望着他,脸上分明写着:你看我信吗?
竺宴被她看得心虚,目光闪了闪:“真的。”
令黎忽然二话不说跪直了,伸臂抱住他的脖子,又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到他的脸上。
两人这么抱着一起睡了一夜,身体的温度早已没有什么差别,令黎停了片刻才放开他,认真地问:“那现在怎么就暖和了呢?”
“……”
令黎:“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你太懒了,不肯努力。”
竺宴:“……”
你真的好意思说别人懒?
说起懒,他忽然想起她近来突如其来的刻苦,原以为她是转性了,此时再联想到她昨夜忽然的灵力衰竭,他正色问:“你每日散学回去后,都会熬夜修炼?”
令黎点了下头。
“为何这样喜欢修炼?”
“谁会喜欢修炼啊?”令黎觉得他可真是天真,好笑道,“我那是没有办法,神域灵力也就那样吧,除了岁稔星君灵气充盈一些,其他地方灵气都不怎么样,我若是不勤加修炼,我的叶子就会干枯,我也会很难受。”
竺宴神情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