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不逼问她,只让人也关注起了关素。
这一次,随宁也没有解释。木几上放着针线,她捏着针慢慢穿过绣布,缓缓开口道:“嬷嬷说若表哥在我和萧小姐里只能选一个,他会选谁?”
随宁这边下人一向视萧玉为禁忌,能不提就不提,更别说拿这种太子会选谁的事来问,当话从随宁口中说出来事,嬷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夜冷凄清,无风吹过也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嬷嬷一激灵,看向随宁,但她头也没抬,像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眉目平静。
嬷嬷回了神,不知道随宁是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但嬷嬷尚清楚她对太子的心思,斟酌着话语道:“太子殿下到底是姑娘的表哥,萧家那个不过下属之女,性情莽撞马虎,连操持家事都不会,便是当个太子孺人也难,太子殿下怎么也不会把她放心上,姑娘用不着担心她。”
屋子里人影照在雕花窗上,影影绰绰,连随宁近身伺候的嬷嬷都支支吾吾不愿给个明确答案,旁人更早已明了太子和萧玉是什么关系。
随宁轻轻摆着手,让人退下,嬷嬷也不知自己刚才言语是否有冒犯,忐忑唤一声姑娘,随宁只说想一个人静静。
在聊完这种问题想独自待着,就算嬷嬷再傻也明白随宁是听出了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慢慢退下去。
她心里想该不该跟太子说一声,又怕太子觉得随宁多想,最后还是把事埋在了心底。
随宁细白手指轻收着线头,面色平和,却没有别人所想的伤心难过。
这辈子会让她崩溃的只有太子与皇位失之交臂。
她去过太子书房,发现他和沉王府有书信往来,也看到他在调查李侧妃和关家往来,但她始终无法让他禁止关素进宫,那就看看关素这一世成为皇帝妃嫔后,是否还会对太子念念不忘。
朝堂政事不是单个人能左右,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涉及储君之位的异动,都该被太子察觉。
她既不能说,那便只能让太子自己注意。
萧玉能倚仗的只有太子宠爱,她若是要斗,是斗不过在太子身边耳濡目染朝堂政事的随宁。
……
贵嬷嬷回京,太子因为忙于郊区视察只来得及早上抽空去探望一面,等他闲下来时,今年殿试又要他这个太子在,人忙得像陀螺四处转,停不下来。
他精明干练,整副心思都在政事上,贵嬷嬷反倒不好到他跟前说萧玉和随宁的事,偏偏随宁又乖巧,不觉自己受了委屈,她便当了回偏心的,不允许别人带萧玉来见她。
平静安然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但某一天的傍晚,东宫突然戒严,库房失窃,丢失先皇后留下的一颗稀世夜明珠,太子大怒,下令彻查贼人,闲杂人等未得传令禁随意出入东宫,违者大刑伺候。
这条禁止令没指出要对谁特别对待,便是会把萧玉这个萧舍人女儿拦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