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向视她若母,上一辈子她松口太子求娶萧玉,太子才让皇帝赐的婚。
东宫药房几乎是给随宁一个人备的,三天两头都有补药进库,她回一趟随府,回来之后又歇几天,正逢这位贵嬷嬷回,太子不在东宫,随宁便等在门口相迎。
太子和随宁皆是这位贵嬷嬷看大,感情比普通人深厚。
如今入春,枝上绿芽春意盎然,但春风暖意里仍夹杂寒意,随宁嬷嬷为她添上一件披风,抱怨道:“要是姑娘前两年没离京就好了,说不定还不会因为舟车劳顿损了身子,我看随家就是故意想要折腾。”
随宁是个随府唯一的嫡亲女儿,但也只是女儿,那些祭祖之事是轮不到她。
随宁却笑了一下,随家专门来找随宁,打的主意自然是讨好,想告诉她随家还记得她的身份。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随宁拢着披风,“走这一程,也算是好事。”
嬷嬷还想再说句随宁回来之后心事就重了许多,这哪算是好事,远处便有一行车队慢慢驶来。
随宁抬手制止住她,慢慢走下了台阶。
东宫里最疼随宁的人是太子,其次便是这位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的贵嬷嬷。
偏门林立侍卫,高墙绿瓦,贵嬷嬷此行下江南探亲,来回一路大大小小的事出麻烦,一去便有小半年。
她下马车便看到随宁笑意盈盈等在马车外,脸上也不自觉露了几分笑意。
贵嬷嬷今年快有五十,被丫鬟扶下来,便拉着随宁手,打量姑娘家苍白脸色,皱眉道:“我走的时候你卧病在榻,怎么我回来,你还是这样?太子便没管管你?”
随宁与她一道进门,笑道:“表哥这几天出外视察,顾不及我,就差让人眼珠子挂我身上,他叮嘱我一日三餐都要喝药,是我身子不争气。”
庭院里宫女太监见到贵嬷嬷和随宁便低头行礼,太子尚且能与人说笑,坐在栏杆上谈笑风生,当他面夸两句表小姐满腹文章,当世才女旁人远远比不上,都能因这夸赞赏一个月月钱。
可没人敢当着贵嬷嬷的面说笑。贵嬷嬷是个嬷嬷,却能护住太子,自不是什么软脾气,东宫下人怕她的比怕太子的还多。
她年纪大,辈分高,不苟言笑又雷厉风行,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喘粗气。
但她和太子两个硬石头,却偏偏养出了随宁这个不争不抢的姑娘。
太子自小喜欢上蹿下跳,爬墙上瓦,健康如头牛。
相比起他,随宁这个弱不禁风的表妹,听话又黏人,贴心又温顺,就格外招贵嬷嬷心疼。
贵嬷嬷淡淡扫了一遍四周,道:“我回来前有人与我说了不少事,那个姓萧的还在?”
姓萧的,指的自然是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