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宁脚步轻顿,想的是他该没和太子说过,否则太子也不会紧张她紧张到那种程度。
她白衫罗袂,被风吹起一角,蹁跹若舞,轻声道:“若我犯了病,老师会帮我的,是吗?”
宫里用这种药是拿来助兴,若是要帮,便是拉上床帏后的男女之事,说不得。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倒也不一定受得住沉王。
沉王那边没回话,随宁便自顾自道:“很多东西我都不懂,那天晚上又睡又醒,思来想去,我也不知怎么招惹的大皇子和太后,明明他们往日都不曾过多注意我。”
沉王缓缓道:“既然他们不曾注意你,那你该想的是你出事对谁有利。”
随宁步子停在原地,好像心里早就有过准备。四周空旷小道静谧,她瘦弱背影却不如别人想象中的无助脆弱。
“我觉得跟一个姑娘有关,只是她素来天真烂漫,我又觉是那样想她,是我自己恶毒心肠,”随宁轻开口,“若他们知道我未来夫婿不是他,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
沉王对她那句恶毒心肠不置可否,道:“小姑娘心性。”
开春要农种,太子最近手上很多事在忙,另有一件只有他心腹才知道的大事,没人敢告诉随宁。
沉王那边也有消息,但在她父亲的祭日上说太多,不敬。
下人远远跟着,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看到随宁上台阶的时候脚滑了下,被沉王伸手揽住腰,整个身子扑到了沉王怀里,还是惊了惊。
丫鬟刚想上前去问随宁有没有事,她自己便被扶着站稳了,轻退一步,娇滴滴地朝他道谢。
一桩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藏着无人知的暧昧。
男人高大,女子貌美,若换做哪家适龄男女,都能说上一句郎才女貌。
沉王正直壮年,随宁却还不到十七。
佛堂梵音绕耳,香雾洗涤身心,佛堂里已经几炷燃了半刻钟的香,沉王扫过一眼随宁,没说什么,一侧小厮则恭敬递香上来。
沉王站着供桌面前,慢慢点着香,才开口道:“你父亲若还在,你该早就议亲嫁人。”
随宁抱着暖手炉,轻道:“表哥如我半个父亲,他做主我婚事,要我嫁谁就嫁谁,我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总归是不会太招人喜爱,随随便便找个毛头小子嫁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