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不打算理他,勉强点了个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他绕过姜佩真,准备回病房。

“你们感情真好呀,真羡慕。”姜佩真歪歪脑袋,笑着说。

“不关你的事。”郁柠一向待人温和,再重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让让,我要走了。”

姜佩真背着手,这次的表情居然有了点真心。他说:“真羡慕大哥呀,有人肯真心待他。”

不过,接下来的话味道又开始不对劲起来,“不过,郁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我比他年轻,比他脾气好,虽然没他有钱,但我对情人也很体贴的哦!绝对比宴溪体贴多了。”

郁柠:“没有冒犯埃塞俄比亚人民的意思,但我暂时不考虑和远在那里工作的人谈异国恋。”

姜佩真的脸色顿时铁青。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啊,”姜佩真颇有些咬牙切齿,“真不像他的作风,他在背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一直都捂得好好的——你知道吗,宴溪啊,他可怕被人发现这些了。”

姜佩真掰着手指一一细数着这些年的种种往事,“他不敢告诉妈背地里都给我使过多少绊子,包括这次工作机会也是,表面上是个非常不错的offer,可实际上呢?他好像是在帮助我,实际上,不过是在借机整我。”

郁柠真是快气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宴溪相处久了,阴阳怪气骂人的功力也有所增加。

“你不喜欢,可以不去啊。”郁柠也是真有点疑惑,“这工作你不去又能怎样?宴溪还能把你架上飞机,空投到埃塞俄比亚吗?这么不想去,那就不去啊。”

这话说的真没错。

姜佩真心里也明白,纵然宴溪给他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真正踏进去的也确实是他自己。

只是他无法解释,他拒绝的退路早就在父母一声又一声的“这工作好啊”“这么好的工作还是得谢谢宴溪”中被堵了个干净。

姜佩真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扯了扯嘴唇,到底还是没能再挤出一个微笑。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郁柠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单据哗啦啦撒了一地。

那人一愣,赶紧蹲下帮他捡,一边捡起一边胡乱道着歉,说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表情焦急,语气也万分悲痛,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郁柠心软,不忍心苛责他,把那一把单据抓在手里后就连连说着“没事”“快去忙你的吧”之类的话,在那人离开后头大地整理那一沓被弄乱的单据。

姜佩真也来帮忙。

把最后一张被揉皱的发票递到郁柠手上时,姜佩真使坏地用了点力气,让郁柠无法轻易接过。

“……”郁柠无语道,“你真的好无聊,松手!”

薄薄的发票被郁柠一把抢过,姜佩真的指缝里只剩下纸张存在过的一点点痕迹。

他搓了搓手指,从地上起身,冲郁柠摊了摊手。

“哎,郁柠,我真的想问你。”姜佩真冲他笑笑,挺真诚地发问,“宴溪到底跟你说我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他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这么反感我。”

郁柠心想,宴溪没说什么,只有我自己脑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