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降临的灾祸瞬间击垮了文酌煜。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阴险恶毒的人,也不知道应家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罪名陷害他——明明他已经答应不追究应天明的过错,只是想让应天明给他道歉还他一个清白而已。
更让文酌煜没有想到的是,应天明居然以此为把柄逼迫梁颜当他的女朋友。
就因为自己给文酌煜送了几次水带了几次饭,竟然害得文酌煜被应天明陷害的差点坐牢。梁颜十分愧疚,她觉得是她连累了文酌煜。听到应天明的威胁以后,梁颜一时冲动,答应做应天明的女朋友换取应家撤诉。应天明夙愿得偿,终于肯放文酌煜一马。
然而文酌煜却因为身败名裂被a大劝退。梁颜也在跟应天明交往两年后被花花公子抛弃,期间还因为无法忍受应天明的羞辱和暴力数次自杀。以至于大学一毕业,梁颜就被她爸妈接回老家照顾。直到文酌煜重生前,梁颜还因为精神不稳定一直住在疗养院。就连文酌煜的祖父祖母和外公外婆都因此蒙羞。直到多年以后还经常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们两家不会教育孩子,养出文酌煜这么一个败类。
一夜之间,文酌煜就从前途光明的好学生变成恶名缠身差点去坐牢的社会渣滓。人生际遇如此跌宕,全都是拜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所赐。
那是文酌煜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的人心能够险恶到什么地步。后来他拼上大半条命,终于让应家血债血偿。可是遗憾都已经发生了,被毁掉的人生再也找不回来。
应家破产以后,文酌煜曾专门去医院探望中风偏瘫的应董事长。想问清楚应家当年为什么要陷害他敲诈勒索。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文酌煜心底,不问清楚的话他后半生都不得安宁。
应父的回答简直突破了文酌煜的所有想象——
“没有为什么。谁会把一只蚂蚁的死活放在心上。”
当年的应家家具正处在融资的重要关头。应天明惹出来的乱子虽然不大,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却也有可能影响到应家的布局。为了万无一失,应父当然不能容忍文酌煜这个手上捏着应家把柄的人四处招摇。
解决问题最干脆利落的办法就是毁掉制造出问题的那个人。应天明的过错在于雇凶殴打文酌煜还散步谣言污蔑他,可如果文酌煜本身就不清白呢?一个官司缠身,极有可能面临十年以上牢狱之灾的败类渣滓,还有什么脸面以受害者的名义要求应家赔礼道歉?
只要文酌煜身败名裂,就算他口口声声咒骂应家,指责应家栽赃陷害,还有谁会听?还有谁肯信?到那个时候,文酌煜连作为一颗棋子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应家有可能面临的潜在威胁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应董事长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文酌煜竟然还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和能力。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把事情做绝,直接让这个穷学生去坐十年牢。应家也就不会遭遇后来这些祸患。
“果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直到很久以后,文酌煜仍然记得那个阴云密布的下午,带着氧气罩的老人面色阴沉眼神狠辣的盯着文酌煜,反复念叨这句话的场景。
重活一次,即便当年的血债不会再次发生,文酌煜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应家。就像农夫不会把带着獠牙的毒蛇放在枕边。文酌煜也不会再给应家伤害他的机会。他靠在椅背上,故作动心的叹了口气,却还是将手上的支票揉成一团扔回到应母的面前。
“还是算了吧!我如果收下这一百万,你们应家是展现出道歉的诚意了,可是我本人就要承受外人永无休止的谩骂和指责。为了这一百万背负一辈子的骂名,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算。”
应父应母脸色一变。应天明脱口而出:“你别给脸不要脸——”
“住口!”应父脸色铁青,怒喝一声打断应天明的话。
文酌煜微微一笑:“看来应天明的道歉也没什么诚意。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收下这一百万了。我又不贱,区区一百万还收买不了我的人格。”
文酌煜说着,扭头看向钟律师:“不知道雇凶伤人造谣诽谤在法律上能判多少年?我如果想要起诉应天明的话,能请钟律师给我当辩护律师吗?”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的钟律师笑道:“当然可以。”
钟律师停顿一下,开口补充道:“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受大少爷的委托,给文同学提供法律帮助的。文同学有任何法律相关的疑惑和请求,都可以问我。”
听到钟律师的话,应家三口的脸色又是一变。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钟律师背后所代表的顾熙槐和顾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