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邺双手抱拳,“在下是薛建邺,地上躺着的乃是舍弟,还望姑娘能明言告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薛家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交待。”
薛子平睁着肿的只看见一条缝的眼看了薛建邺,胸口就又被碾了一下子,忙哎呦叫唤了声。
这是直接就承认错误了,那姑娘满意,听了话就站了起来,只不过脚却没有离了薛子平的身。仍是慢慢的碾着,见薛建邺也不说话,那姑娘便道:“老鸨留下,叫其他人都退下去。”
因为怕低了势,薛建邺今儿过来也是带了好些下人的,见这姑娘一身利落的长衫,说话也是铿锵有力,便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低声吩咐其他人到门口去等,又关了门,这才看着那姑娘,等着她说话。
那姑娘点点头,道:“我叫赵芸,家父赵老三乃是看守城门的,昨儿我出来买布料,你这好弟弟跟人勾结给我下了迷药,就把我弄这肮脏地方,趁我不省人事强要了我。如今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了,不过我还没活够不想死,也不想青灯古佛孤苦伶仃的。如今这人我也打了,气我也出了,你领着你弟弟回去,明儿就来我家提亲吧!”
薛建邺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叫赵芸的姑娘会说出这番话来,按常理,出了这事姑娘家不都是该哭哭啼啼等着家人来做主的么?怎么这姑娘不仅打了人,耍了威风,还直接要求人家去提亲了?
不过若是薛子平娶了这样一个媳妇回去,能时不时的被揍一顿,倒也是件好事。而且看着目前的情形,就叫薛子平背了这个罪也可以惩治他一番了。
薛建邺道:“姑娘你先回家去休息一番,这事儿待我回去禀了家父,今日下午就给你答复。”说完向前走了两步,伸腿踢了薛子平两脚,“至于这个混账东西,还请姑娘同意,我先领回去交给家父处理。”
赵芸撇撇嘴,松了踩着薛子平胸口的脚,照着薛子平身上狠狠踢了几脚,还不忘教育薛建邺:“你一个大男人,看你踢人那力道,这样的混账东西,你不用点劲他记不住的。”
屋里没其他人,薛子平又奄奄一息的,薛建邺当真学着赵芸用力踢了薛子平两脚,道谢道:“多谢姑娘指教了。”
赵芸哼了一声,“你们薛家在京里有头有脸的,我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姑且信你一回。”说完直接开了门大摇大摆走了。
待回府薛建邺将这事改动了一点告诉了薛怀义,直气的老爷子连连嚷着要杀了薛子平那逆子。待冯氏一回府,也不请媒人了,直接就叫冯氏带着丰厚的礼物去赵芸家提亲。
冯氏在吴夫人那里虽耍了威风,到底心里还担心着是不是外边有不好的传言,还想着回来叫人去查一下的,这刚进了门就又要被打发出去。
她抬眼看了旁边气定神闲的蒋兰欣,又看到了旁边站得端正的薛建邺,心下一惊,面上却极力不露出异样。轻轻咳嗽声才道:“父亲,这既然是去提亲,母亲不在家,不如叫大嫂陪我一道去吧,大嫂到底长我几岁,懂的也多些,我们妯娌一道过去,想是赵家看外面家重视,也会高兴些。”
这明显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去?
兰欣不想自己站在一边火都能烧到自己身上,刚想开口薛建邺就往身上倒了过来,倒吓了她一大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薛建邺对着兰欣眨眨眼,才哀哀道:“我这双腿疼的厉害,快把我轮椅推来,我站不稳了。”
薛怀义也急了,忙吩咐人推了人轮椅来,见薛建邺没事了才转身训斥冯氏,“你也跟你母亲学过一段时间管家了,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那以后我看你是侯夫人也做不好了,不如也叫你大嫂来做吧。”
冯氏见薛建邺喊痛要坐轮椅还暗暗得意呢,虽然相公位置稳定了,但她也不想叫薛建邺好起来,就叫她那个大嫂一辈子伺候个残废才好。这忽然听了薛怀义这么说,心都被吓的跳出来了,忙道:“既然大哥身子不好,大嫂还是照顾大哥吧,这事儿媳妇一定尽心尽力,保管叫赵家满意。”
薛怀义这才哼了一声,转头再不搭理了,冯氏握了握拳,退了出去。
赵芸的父亲赵老三是个普通的城门守卫,家里只有一儿一女,长女赵芸十五岁,儿子赵雷才八岁。虽然人都重男轻女,但赵老三却是非常疼爱赵芸的,因为赵芸她娘去的早,儿子和这个家平素都靠着赵芸收拾打理。
这赵芸也奇怪,天生了一把子男人的力气,就是赵老三和她扳手腕子都得甘拜下风的。于是不管是轻活重活,赵芸都是一把好手,不然光靠着赵老三那点子俸禄,全家得喝西北风去。也就因为这,都十五岁了,还没人上门提亲,赵老三每每想起,是又心酸又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