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跟吴夫人啰嗦,直接就抽出写着吴谦宇生辰八字的庚帖,放到桌子上,“瞧吴夫人说的,我来还不是因为您昨儿个去了薛府?您也知道我婆婆是病了的,头脑有些不清楚,因此不知怎得您家二郎的庚帖掉家里了也没发现。这不,下人一告诉我,我就给送来了。”

哟,这话说的,明着是说蒋氏生了病头脑不清楚,暗讽自己是故意上赶着把儿子庚帖递去的了?吴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是碍着薛家如今是如日中天,不敢轻易得罪了冯氏。只强挤着笑道:“二少奶奶怕是还不知道,薛夫人已是答应了要将薛大小姐许给我家谦宇了,这庚帖也是薛夫人说了,我才送过去的。”

吴夫人虽生气,到底还不死心,若是巴上这门婚事,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瞧吴夫人说的,先不说我家公公出了这事,家里人再没有这档口有心思想这个的。就说咱家大小姐,那可是公公心里眼里都捧着的,她的亲事啊,我婆婆那可做不了主。”冯氏说着竟捂了嘴,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吴夫人到底是要脸面的人,也不是能为了那点子还看不见的利益就能把儿子卖了的,当即也拉了脸色,不阴不阳道:“这我倒是第一回听说,原来你婆婆说话竟是这么不管用的,那行,你们薛家的姑娘面儿大,我们吴家也娶不起。”眼神示意了身边婆子去取薛子瑾的庚帖。

如今婆婆被送走了,薛老太太又病着,薛家那还不是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主人?

且日后薛子睿袭了侯位,自己可就是侯夫人了,冯氏也不怕这话被蒋氏知道。再说薛子瑾有没有好名声自己还真不在乎,等自己有了闺女要嫁人那最快也得十几年后了,到时候自己是侯夫人了,想给闺女营造个好名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冯氏伸手接了婆子递来的庚帖,也不搭吴夫人的话,道:“那我就不打扰吴夫人了,您家二郎这庚帖可得看好了,省得哪天又落了。”临走还刺了吴夫人一下。

说完一脸得色,带着翠离和新挑上来的周嬷嬷走了。

只是冯氏不知道,如今薛家三爷倒给她留了个大难题等着了。

原是今儿早上,冯氏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火急火燎的敲了薛家的大门。

待一层层报上去,薛建邺和蒋兰欣等人都在薛怀义的屋里,自然就知道了薛子平出了事。薛怀义如今这个样子出不了门,薛子睿又正好去当了差,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薛建邺就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去天香楼接薛子平了。

天香楼是京城里最大的妓院,这男人逛个妓院还真不算什么事,但关键是自己娘子死了还不到一年,自己又发誓守三年节的薛子平,他还真不应该来这里。先不说这事朱家知道了会不高兴,就是薛怀义知道了,都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将薛子平拎回来狠揍一顿。

要说薛建邺也是天真,本还以为薛子平就是跟京里其他公子哥争个粉头什么的,结果被打了。可直到去了天香楼他才知道,这件事真是他的脑袋没办法想象的。

原来这薛子平最近几个月一直跟家里说要用功读书,二哥继承了侯位,他就参加春闱考个功名去。哄得蒋氏一阵的高兴,手里漏了风就洒了不少的银子给他,说是要多补补身体。谁知道薛子平得了银子也不去同门那读书了,夜夜宿在天香楼喝起了花酒。

短短几个月,天香楼稍微有点姿色的,都叫他睡了个遍。正好昨儿有讨好他的人问,要不要睡个大姑娘,薛子平这段时间对这里的女人也起了腻烦之心,有人投怀所好自然没有不点头的。

当夜就有人送了个十五岁的大姑娘来,长得那叫一个俊俏,人又被下了迷药昏过去了,薛子平那是逍遥自在了一晚上。谁知道一大早还在做美梦呢,就被人从床上踢了下来,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被床上的姑娘按在地上狠一顿暴打,还是薛子平叫的太凄惨,天香楼的老鸨知道了忙派了人去通知薛家人了。

等薛建邺到了天香楼,才瞧见薛子平鼻青脸肿的躺在一片凌乱中,身上胡乱的套着一套里衣。旁边凳子上坐着个姑娘,一边喝茶,一边将脚踩在薛子平的胸口。见薛子平不吭声了就狠狠碾上一脚,直踩得薛子平哼哼叫唤着才满意的喝口茶,反复如此,就算薛建邺恨极了薛子平,都替他觉着疼。

见薛建邺来了,旁边显见也被揍了一顿的老鸨听小厮耳语了一番,忙道:“姑娘,这是定远侯府的大少爷,您有什么事就找他说,可千万不能再砸东西了。”

老鸨今早上见着薛子平被打,因为怕被侯府责怪,倒还好心上前劝了劝,谁知道这姑娘武艺高强的很,不仅打了薛子平,还把自己和请的护院也打了顿。就连这屋子,也被砸的不像样子了,那可都是钱啊,要是侯府不赔,自己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