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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里叼着毛笔,一手托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蘸墨,看她下笔。

她极有天赋,四周的学生们,锁着眉头,苦于不知该如何下笔的时候,她已经走笔大半。字迹娟秀温柔,我瞧了瞧,虽也不是很懂诗里的意思,但瞧见里头的花花草草,轻读起来,朗朗上口,那必定是一首再好不过的诗句了。

学生们奋笔疾书,我却像个大脸猴东张西望,试图能从旁人的笔墨中,拼凑出一两句,自己能用。

可惜无果。

有些是因为字迹实在潦草,有些是用胳膊遮遮掩掩的,旁人不知晓,还以为在书写什么淫词艳曲,须得这般小心翼翼护着。

陈良娣见我正瞧着她,便停下笔,笑着问我,“姐姐为何不写?”

我心虚地收回目光,顿了顿,答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她收起笑意,轻轻问我,“姐姐难道不喜欢殿下吗?”

我也笑了,比哭很难看,摇了摇头,极力否认。

若这世上,只剩下成章和这么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他,反之亦然。

她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我们两个交头接耳的一幕,被夫子逮了个正着,他老人家拿着戒方,重重地敲了敲案牍,“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我和良娣赶忙转回头,没想到夫子好像真的生气了,清咳了咳,洪钟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写不出来,不许出学堂,更不许吃饭!我会一一查验,别想着投机取巧!”

夫子这么说,我也纳闷了。头一回碰见,这么不讲理的,让学生写情爱诗就算了,竟然还敢私立这样的规矩,正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