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格者最怕的是没有目标。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无论任何件事,穷尽一生去做,人类就会很满足了。可是我们不能,当一件事做完了,我们没有任何改变,接下来还要去面对无穷无尽的未来,就因为这样,适格者中的专家特别多,发明家也特别多,托这个福居然科技很发达,真是讽刺。”
“这还是只过了三十三年,从第一个适格者诞生到现在,我也只有六十岁,等我六百岁时,会不会已经连活动都懒得动了,什么事都见过了,什么都做过了。”
静默的室内连空气都粘滞起来,沉重的压力随着莫萧歌中性的声音而填满整个房间,疑问的话语响起。
“我现在,真的活着吗?”
温暖的手覆上莫萧歌的膝盖,一直静静听着清泉般声音倾泻的阿尔,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支持的心情,看见黑发男人黯然的面庞,他轻轻拉着莫萧歌的手,等他靠近自己,就用自己还没有恢复力量的双手抱住那个强壮的身躯,处于体力优势的男人却有些退缩,阿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最终没有让对方挣脱自己怀抱。
“我……在这……里……没……事的……”干涩的声音象是在提醒莫萧歌刚才做的事,他不安的换了个姿势,撑在阿尔头脑两侧,注视着他宝石一般的绿眼睛。
“你不怕?”
阿尔摇摇头:“如果你……再失……控,我……会变……的更强……”
莫萧歌用手梳理着对方的褐发,提醒双方身份的差别:“你是我的父体,父体永远不可能违抗母体,这点你忘了?”
似乎才想到这点的阿尔脸上露出困扰的神情,难得可爱的表情让莫萧歌笑出声来:“放心好了,我不是会经常失控的,不然从碰到你开始我早就被逼疯了……今天……可能太累了吧。”
或者说,被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然后破坏自己习惯的家伙引发了自己对于未来的恐惧吧?
浸在深思中的莫萧歌被阿尔探试的眼神拉回现实,他轻按对方的脖子,能说话就代表已经愈合着差不多了吧。
“你不困?该睡觉了。”
阿尔却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我想要你。”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做零号。”
撇撇嘴,阿尔放弃了撒娇这种令他恶心的想法,不过他的表情在莫萧歌的眼中看起来,和撒娇的效果差不多,所以他想了想,然后手向着被子里探去。
“你现在不适合做些激烈的运动,不过嘛……”
是因为阅历也好,因为体格也好,又或者性情,总之莫萧歌的手法让阿尔很舒服,不一会儿他就的呻吟就不由自语的飘出了嘴边,对方低于常人体温的皮肤和灵巧的手指很快就让躺着的伤者攀上了快感的高峰,在释放过后疲惫感象涨潮一样向他袭来。
当阿尔沉沉的进入梦的国度后,陪床的男人站起来,盯着沉睡的他看了好久,任何闭着眼睛的人都象天使一样吧,这个念头转过来,莫萧歌想到。
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纯洁的脸?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
现在,没有声音回答黑发男人。
第六话
对于莫萧歌来说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但对于阿尔来说,生活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的,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规则,一切都和以前不再一样,某种程度来说,就象是新生的婴儿一样,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宇宙的景色,也不是在月球上看到的蓝色大球,又或者第一次玩宇宙冲浪。
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见到那位完全适格者,那位拥有杀死所有适格者能力的女人,世界上唯一永远存在的生命体,她是所有适格者生命终结的序曲,只有她可以结束适格者们永恒的痛苦,赐与他们安宁。
那一天与往常并无不同,忙忙碌碌男人在自己巨大的办公室中处理手中的事务,而阿尔在上完早晨的锻炼课程后,累的跟死狗一样,进到莫萧歌的办公室就往那柔软的沙发上一躺,也不管办公室主人射过来的冷洌目光,想径自投入周公的怀抱,却被天外飞书砸醒,然后被赶去洗澡间。
洗完澡出来睡意全被赶跑,只好窝在沙发上学习莫萧歌布置的作业,用对方的话来说,“我可不想养个米虫,如果是女人我还能容忍,一个大男人叫什么苦”,于是为了成为全能型保姆阿尔现在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正当他看到羊肉的一百二十种做法并且勤奋的做笔记时,办公室自动滑门被粗暴的打开了,方镜锋窜了进来急速的在莫萧歌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工作时万能不变的面具活动了,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对阿尔说道:“想不想去看看完全适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