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芸又小心翼翼地道:“我家老爷本来也要来,但我怕唐突你和顾大人,便不敢叫他来,若顾大人得空,我再叫他登门拜访,这样行吗?”
沈清月点点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可好?您陪我说说话,等下午我夫君回来了,咱们一道用吃年夜饭。”
蔡芸眼眶又见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立刻吩咐了丫鬟回去传信,便与沈清月说起体己话,她本来没想诉苦,但是沈清月温柔的眼神,轻柔的言语,令她这些年的委屈一泄而出,哭着断断续续说了个没停。
她远嫁安庆,没有娘家照顾,前两胎又是女儿,受婆母磋磨多年,两次坐月子都落了病根,月事停了好几年了,是以年老色衰得快。后来生了两个儿子,依旧不受婆母待见,苦熬多年,好容易顾着将两个女儿嫁了出去,手上已经没有几两银子傍身,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若非如此,这些年也不会一次都没回京。
蔡芸说她婆母是个老妖怪,活到六十出头了,还身qiáng体壮脾气大,一天到晚看她不顺眼。
丈夫只闻新人哭,疼他现在的枕边人,原配正室早抛去九霄云外了。
蔡芸都想好了,等小外孙大一些了,她便投井自尽。
京中来的调令,简直是她的救命符。
蔡芸这辈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她是从苦难爬出来的人,愈发懂得珍惜与感恩,对沈清月说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真情。
沈清月红着眼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蔡芸的手。
待蔡芸情绪平复下来,沈清月才问出了她想知道的事,她道:“姨母您可知道当年我出生之时,蔡家为何肯息事宁人?”
蔡巧忍ru负重,蔡家便是不疼女儿,也不会舍得放过谋取利益的机会,必然是沈家和蔡家有所约定,沈清月想知道,他们到底协商了什么事。
蔡芸倒不惊讶,许氏说过,沈清月很可能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眼下一见,沈清月通神气度根本不像他们蔡家的人,约莫是早恢复了千金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