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红没有立刻应声。孟氏抬头看了一眼,微蹙着眉,说道:“你的心思我不明白么!象爷这样的哥儿,有几个不爱的。可是,爷的心里――,唉,我要是帮你就是害你啊!”
香红扑通跪倒,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眼泪呼啦啦的掉下来。
挑走了两个伺候十七的,侧福晋顺便赏给给猫儿一个名字――灵月。还是因为那双眼睛。
三个月后,猫儿――对了,现在叫灵月――已经适应了两脚猫的世界。很高兴,肚子没那么痛了。只有每个月的行经还比较难受,听说女猫都这样。唉,落后啊!
昨天,那两个伺候十七爷的有一个被官府抓走了,说是和什么三阿哥有勾连。真是搞不明白,兄弟之间怎么就像猫和狗一样。
收拾完后花园,天色已经晚了。灵月习惯性的爬到树上,窝了起来。
“咳咳咳”,一阵烟雾把灵月从睡梦中呛醒。
“谁!”是个男人的声音。
灵月迟疑了一下,翻身下树,过去行礼:“奴婢灵月,见过主子。爷吉祥!”悄悄一瞅,好像是在给死猫烧纸。
允礼背靠着石凳,坐在地上。灵月福身施礼,两人正好平视。彼此都愣了一下。灵月想:他眼里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的心空落落的?
允礼招招手,灵月走过去,倚在他怀里。允礼从后面环住,轻轻的前后摇晃着。就好像回到那个晚上,敏弘坐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天上那些星星的名字。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虽然没有来得及说很多,但是,那时很美很美,很开心,很开心……
明月中天,远处隐约传来三两声犬吠。一些东西渐渐在灵月的心里复活……
灵月陪着孟氏在庄亲王府里听书。书名叫《封神演义》。书里说,介于猫和人之间有一种东西叫做妖。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猫妖”?有我这种什么都不会,连怎么变回去都不懂的猫妖吗?
庄亲王家里女眷甚多。自从看到了允礼眼中的东西,灵月对人类好奇起来,原来人类中的女人有这么多变化。福晋庄重典雅,其他的侧福晋或者侍妾丫头,或妖娆多姿,或灵秀可人,或清净淡然。中间还有一个很早就走的,比旁人多了几分高傲。听说,她本是乐坊清倌,最擅长琴箫音律。前几个月,王爷得了她,好像得了个宝贝,在府里,连福晋都不敢管她。
灵月听见福晋对孟氏说:“这世上会音律的还少吗?这不,李卫已经来信,他已经物色好了女子,都是江南水乡的汉家女子,其中也有知书达理,通晓音律的。过两天就送到了,就让她再蹦达两天吧。”
孟氏陪笑说:“福晋和王爷是结发的夫妻,怎么是她们可以比的。不过,这狐媚子惑人的手段还真是防不胜防呢!”
福晋看看她,眼中有一丝了悟。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是看透了。象那戏文里说的两情长久,也就是说说。要真放在这日子里,你说,让其他的姐妹们还怎么活啊!当年,圣祖爷的十八阿哥为了一个女人,活活烧死了那个蒙古公主,差点打起仗来。你说,大家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她怎么就那么逼人太甚呢!”
孟氏被说到了痛处,眼圈一红,赶紧扭头看了别处。福晋拍拍她,说道:“你也别伤心。她不是也没好报么!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听说果亲王到现在也没有纳娶,足见对妹妹的心思。至于那些野花野草狐狸精,就当给爷们儿找的稀罕物事玩儿了。你呀,想开些。早点为果亲王开枝散叶才好。”
其实,允礼在府里用那种药,早就传遍了京城的贵族圈。庄亲王福晋说完了也觉得不妥,忙补充说:“还记得圣祖爷八阿哥家里那位不也是没有么?后来找了个肚子,生下个阿哥,养的还不是和亲生的一样。地位荣宠有哪样少了?!如果果亲王真的就好那一口,你就不妨多留心一些,这普天之下总有那么一两个差不多的吧,你就接进府里又怕了她了?等孩子生下来,你自己养着,还不是一样!”
“可以吗?”孟氏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侧福晋,怎么能跟八福晋那种人物相比。
庄亲王福晋看了看她,心里说,凭你这幅样子,估计悬。不过,又不是我们家的事儿,不就是瞎聊天吗!扑哧一笑,亲热的说:“现在妹妹可是府里的当家人,没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不可以的!那跳蚤再能蹦达,还能上天不成!”
一晃眼,已经是雍正九年了。灵月偶尔会陪着允礼过夜,因为他喜欢她看他的样子。但是,允礼并不动她,似乎她已经成了这个府里的例外。从没有专宠的时候,也没有被驱逐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