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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谁呢?

杨不愁只是抱着我,没有说话。有个地方可以哭真好,我想起自己那次生病竟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越发哭的大声。就算发泄吧,我已经快憋疯了。

自从在他怀里哭过之后,那天下午大家都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女人对提供“哭泣场所”的男人都有些心理倾向呢?反正杨不愁在我眼里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以前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把他看作一个牛郎,帅气英武。现在好像变得有些像人了,我看着他专心和花布刺商量事情的侧影,发现他的鼻子是那么的挺拔,嘴唇的轮廓是那么的坚毅,而脸庞的线条却是不可思议的柔滑!只有隐去光线,隐去他脸上那些刀削斧凿般的肌肉雕刻出来的阴影,才能看到那些温柔的线条。而我,在俘虏营的大帐里,意外的看到了。

花痴!他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又功利!一个声音及时响起来,我赶紧低下头去。犹豫不定时,他 一个微笑就能让我倒戈;在他怀里哭了一通,竟然乱发感慨认为他是温柔的人!我才是屎糊了眼睛的人!

这一阵子,很少再梦见那个喇嘛,即使我想进去,他也不出来了。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大哥,你老婆想你了。”大胡子花布刺调侃着大声说,我知道他们的谈话结束了。赶紧站起来。杨不愁走过来挽着我的手。大胡子继续说:“以前没时间陪,现在应该多陪陪嫂子了吧?”

明明杨不愁看起来更小一些,却是大胡子的大哥,这些人连长相都不说实话!我没有深究话里的含义。

杨不愁擂了他一拳:“臭小子,混说什么!”

花布刺认真的说:“我那个三夫人给我生了一个胖小子,你们什么时候添个丫头,我们也好结亲家啊!”

他的汉语不是一般的好,除了发音不够标准,语法错误很少。

我低下头,腰间某人的手动了动,杨不愁笑骂着把花布刺推了出去。

“生个宝宝吧?”那天晚上,杨不愁轻声在我耳边说。充满了诱惑。

宛芳说过,她曾听别人私下里说,将军给曾经骗上官夫人喝过汤药,不让她怀孕。我想起自己前两天养病也喝过不少汤药,是不是……

唉,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自动的向相反处想,都成习惯了。

事情很明显,杨不愁竭力温柔待我,而我却总是别别扭扭。

越来越接近王城,空气也有些紧张。我坐在外面的空地上吹风。这里已经走出草原,或者仍然是草原的一部分,但是林木已经渐渐茂盛起来。

身后有脚步声,我以为是杨不愁,转头一看是林风!好久没见了,他来做什么?我知道杨不愁要依赖他带领杨家军配合花布刺的。那不是很忙吗?

我赶紧站起来施礼。林风笑着说:“夫人,您越来越客气了?”

我嘿嘿傻笑,心里也纳闷自己最近的反应像是绷紧了弦的弹簧。

林风收了笑意道:“将军说,您答应帮助我们,在王城掩护将军。”

原来这是我的任务?杨不愁和我说的可没这么清楚,不过他说的比这范围更广。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愿。

林风道:“我知道您不乐意,也知道您奇怪为什么将军……将军会这么做?”

难道是杨不愁请他来做说客了。

林风继续说:“我在杨家也算老人了。杨家世代武将,打打杀杀从来没什么。但是将军这么费力的谋划一件事的确不多见。”他看着前方,好像沉浸在往事里:“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走的路是夫人已经走过路。那时候杨四说他看见将军把夫人落在悬崖下的衣服带在身边。那座山不大,我们行军的时间有限,可是将军还是抽出一部分人马搜山。翻过山才看见那个被烧毁的黑店。当地人说,这是个黑店,老板和老板娘专门干些坑害良家妇女,劫杀单身客人的事。不知道是谁竟然把这店烧了,实在是大快人心。老百姓不愿意理他们,保长报了官就没有下文。我们从废墟里面拔出两具尸体,军中有人懂仵作,说这二人都是被杀死后再烧死的。将军命人把二人投进山谷,曝尸于外。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将军找到夫人,任何关于把夫人送交的建议都被驳了回去。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将军已经不是以前的常胜将军了。”

我静静的听着,他似乎要告诉我杨不愁是爱我的。但是爱一个人和爱自己可以并存,也有先后,这一点我已经从洛玉箫身上学的够多了。

“将军十五岁的时候,老将军带他去了京城最好的妓院。为他选了三个头牌花魁做生日礼物,同时送了他一匹战马。老将军说,女人是好东西,可以用来换利益,换权势,换功名,甚至换和平,但是战马却是军人的生命,一匹良马需要最细心的呵护和照顾。后来,将军用那三个女人消弭了朝中对他意见最大的两个大臣的异议。奔赴边关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