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轻哂:“我看邱行之那个样子,知道他快熬不住了,你知道,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那么贱,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觉得时间很多很长,可以随意挥霍,失去了立马寻死觅活,呵,可笑。”
他不是这样子的,卫予很想激烈的反驳一句,最终也没能说出口,他不想刺激秦易,靠着椅子继续“倾听”。
“某一天他悄悄问我,怎么向一个人表白会不突兀,做了很久的朋友,怕惊吓到对方,我知道他真的忍不住了。”
秦易嗤笑了,嘲讽十足,“眼看着你离他越来越远,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过后来想想,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就这样等等等的,把时间都给等没了。”
他灌掉剩下的半瓶冰水,喝的快而急,凉水自嘴角流下,沿下巴颌骨滑进衣领,卫予瞧着都觉得凉,忍不住自己缩了缩脖子。
“赶在他前面表白是想他能知难而退,我自认条件不差,只要再给你一点时间,就一点点,就算他再表白,我也不怕了。”
卫予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和他没可能不代表和你有。”
秦易飞快的撩过来一个好笑的眼神:“我无所谓,只要他出局,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一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
卫予微愣,他没料到秦易有这种打算,哪怕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秦易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谁知道他会那么着急,也许我的表白反而刺激到他了。”秦易又笑了,他一直在笑,一会是嘲讽邱行之,这会是嘲讽自己,共同点是笑意都只在嘴角,从未到达眼底,望向卫予的眸子深不见底令人心惊,“真他妈的有意思,这么多年装的跟真的似的,就这么一下就熬不住了,他妈的是个神经病。”
“好,告白就告白了,我以为你会坚持着不答应,他迟早会和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胡蕴就是那个可能,以你的性格,怎么放不下他也会强迫自己放下,当然,相亲这种谣言是胡蕴自己传的,我只是暗示了一下她就真的去做,很迫不及待。”
卫予皱眉,这事原来也是秦易的手笔,胡蕴算被他利用?
秦易忽然用力,噼哩噼哩的一串声响后,矿泉水瓶子被他捏成扁平状,手指紧紧扣在瓶身之上,每个骨节都异常凸出:“你从遂城回来的那天,知道你们上|床,就明白我再也没希望了,和你耗半辈子也没可能,你接受他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你那时候想弄死我。”卫予很久都忘不了那个画面,秦易自上而下俯视他的时候,像杀红眼的修|罗。
秦易盯着他:“我想强|了你。”
放在腿上的手指用力扣住裤腿,心脏砰砰狂跳,打乱了卫予的呼吸节奏。
“我把你们的事告诉邱叔叔,找人假扮邱叔叔的保镖找你、找你家人,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们走近。”
秦易的视线扫到吊顶,“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这话说完就再没半点动静,像进入深夜熟睡模式般万籁俱寂,两人的呼吸都很轻,只偶尔有冰箱发出的很轻的制冷声响。
卫予此时才知道秦易在他和邱行之中间做了这么多事,奇怪的他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如秦易所说,他和邱行之折腾了五年都没在一起,反而在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夹击下一步步走到一起,秦易想不通,他也不太明白,仿佛人生来就是为了折腾。
如果大学的时候邱行之勇敢的问他是不是真如传言里所说喜欢他,他那时候能有勇气承认吗?邱行之那个时候告白,他又会接受吗?
大学……
卫予心头一动,沉声问:“我和行之在大学里的时候你是不是……”
“对啊,是我干的。”秦易承认的没半点障碍,“你们两个认识没多久,他就带你见我哥这些朋友,我回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们一起,就知道你们互相喜欢,而我不想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想办法阻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为什么能做的这么悄无声息又自然,每次和他相处的时候,这个人都在想着算计他和邱行之吗?那时候秦易还在国外读书,见面次数少到可怜,居然能暗中操持这么多事,若不是他们回想察觉蹊跷,恐怕到死都不会怀疑到秦易身上。
真的……可怕。
秦易将捏扁的瓶子扔到地上:“知道怎么做吗?太简单了,不断的暗示邱行之,你只把他当朋友,无法接受朋友变成恋人,他本来就害怕,自然不敢表现出来,你对他越像普通朋友,他就越害怕。”
视线重新停到卫予脸上:“至于卫予你,更简单,只要学校里有人传你们的事,一定会有不好听的话,那些人是真心觉得你高攀不上他的,或者说,他们不在意事实,只要有闲话可谈就行,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觉得你们就是不适合,你们在一起后会有更加难听的话,你的自尊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