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进帐这么会儿功夫,场上风云又是一变,那位红衣黑发的陆姑娘娇笑了起来:“我就是连山教红衣使,罗靖,你以为我陆容华真会看上你这种武功低微,人物平庸,只靠着父祖荫蔽过日子的人么?”她说着说着话,不知手下怎么动作,罗靖闷哼一声,手捂胸口,脸色骤然苍白,唇边流下一线红痕。
陆容华看着他的惨状却笑了一笑,眼中流转着不尽的轻蔑之意:“不过,还要多谢你牵线,我才能把承鑫带回教中。对了,哪位是褚掌门?我听承鑫说,他很是尊重你这位师兄,不如你也投效连山教,与他一同效忠教主,一解他思亲之情如何?”
尹承钦低叱一声:“无耻!”冲上擂台,向着华盟主一拱手:“山门不幸,师弟受魔女所惑,以至我天脉数度受辱人前。请华盟主允我杀此魔女,以正本派清名。”
也不等华大少同意,他抽出长剑,也不用本门剑法,就使出了褚掌门新教给他的破剑式,一剑化出千万剑,向着陆容华刺去。
靳城叹了声:“好剑法!”又瞥了他身后的黑衣人一眼,望着褚掌门这厢悠然道:“这剑法我不曾见承鑫用过,想来天脉剑宗也有藏招之举,待承鑫不算甚厚。不过,若非褚掌门偏心,我倒难得这么个人了。在此倒真要多谢褚掌门。”
华大少又叹了口气,干脆也不在那儿放光,直接叫褚掌门上了台:“承钧,我有些胸闷,你替我招待靳教主一阵,我下去请大师治治心病。”
褚掌门头一次有机会给华大少效命,自然激动得很,上台向他一抱拳,才转过头来面向靳城。尹师弟正和陆容华在他们身边剑刃相交,还有个神秘的黑衣人窥伺于后,褚掌门竟奇迹般地毫无紧张之意,而是升起了一阵将与高手过招的激动。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慨,何等的出风头!褚承钧长剑当胸,凝神默立,毫不理会靳城的挑拨,只待对方出手,他便能使出最强的一击!
靳城却不动手,而是面带傲然笑容,试图挑动他的情绪:“褚掌门,你之前说,只要韩承鑫回去,就替他主婚,现在他是我连山教的人,你还要替他主婚吗?”
褚掌门老僧入定一般,眼皮都不抬,平平淡淡地答道:“现在不行,得过些日子。现在我才攒了十抬聘礼,剩下的还得想办法借借。对了,陆姑娘嫁妆是几抬?要是一百二十八抬的话,那就让他们坚持坚持,等明年再办吧。”
靳城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他身后的黑衣人更是往褚掌门这方向跨了几步。褚掌门一直意注那一方向,外松内紧,被他这一动牵起了杀机,剑气直透出数尺。
黑衣人的脚步停下,靳城的手也抚上腰间一把软剑,口中再出惊世之言:“他们恐怕是办不了了。褚掌门,你的韩师弟已是本座的人了,你那聘礼,不如改成嫁妆吧。”
一语惊破褚掌门圆融如水中月的心境,他长剑一抖,剑气陡然消散无踪:“你说什么?韩师弟他……你……你们……”
靳城冷笑一声:“怎么,褚掌门,本座还以为你心胸多么宽大。如今你还能说得出,要让韩承鑫回天脉的话么?”
褚掌门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尹承钦闻言也几度出错,几乎被陆容华所伤。所幸他功底极深,平常又善于控制感情,还能接着打下去。台下天脉剑宗的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助师兄们平定魔教,洗清本派名誉。
靳城见状,也伸手抽出腰间软剑,内力潜运,口中越发得理不饶人地逼问褚掌门:“褚掌门,现在我把韩承鑫交给你,你还肯要他回天脉剑宗么?”
褚承钧这回却没理他的茬,转身走向台边上的罗少掌门。他胸前染血,脸色灰败,颓然坐在台上,默然无语。褚掌门走到他面前,替他点了胸前大穴,又喂了颗药丸,凑近他耳边问道:“罗兄,你也听见了。你未婚妻不是我师弟拐走的,咱们都是被魔教所害,对不对?从此以后咱们这点过结就算揭过去了,行吗?”
罗少掌门挣扎着起了身,苦笑一声:“是我罗靖不开眼,把魔女认作仙子,还私下找人伤了褚掌门,实在不该。褚掌门若不嫌弃,今后你我就是朋友,我们蒙山也必竭尽所能,和天脉剑宗一起对抗魔教,匡扶正道!”
褚承钧向他一致敬,送他下了台,回身来一剑架住了靳城背后袭来的软剑。他学的高级武功比尹承钦更多更深,之前用不着暴露实力,此时对上诱拐他师弟,害他重伤好几回的魔教教主却再无顾忌,一身内力全数暴出,寒剑如暴雨般击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