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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师弟扫了床上衣冠不整的褚掌门一眼,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红,剑光一闪,锋刃便已抵上了萧大师的颈间。可怜萧大师压在褚掌门身上进退不得,只能死命用眼神给他打信号,叫他想法把这个师弟弄出去。

不等褚掌门说话,尹师弟就已满含杀气地开了口:“掌门师兄放心,此事并无第四个人知道,我这就杀了这淫贼为师兄雪耻!”

要了亲命了!

第17章 内讧

到了这重要关头,就看出褚掌门不愧是一派掌门,做大事的人,比窝在家里没有过江湖斗争经验的萧大师强得多了。尹师弟剑锋横过,萧大师吓得挡也不敢挡,身子向后便倒;褚掌门却是出手如电,两只手指伸出来夹定了剑尖,把全身真气都运到指上,死死夹着不让他抽剑。

他手上夺剑,脚下踢了萧大师一脚叫他快跑,口中瞎话也是行云流水一般随口编来:“尹师弟不可误会,我只是羡慕智深禅师武学广博,向他请教一二,并没有别的事。”

萧大师还坐在他身上,尹师弟哪肯信这翻话。只是他做人师弟的不能当面和师兄吵起来,更不能说师兄不守……道,便撤了内力,冷冷问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大师了。只是大师既是佛门高僧,应当用招光明正大,如此小巧痴缠倒不像是佛门正宗了。”

尹师弟武功虽然在屋内三人中只算最低,气势却生生压倒了那两位高人。萧大师平生没见过这样的,已经吓得忘了自己还会武功的事,跑都不敢跑了;褚掌门只得替他出头,把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是我缠着大师与我试招,他不肯,我便先出招逼他动手。智深大师又有事要与我商量,被我逼得无法,才与我过了两招。至于方才压制我,也只是为了让我不要一喂与他过招,好和我说些正事。”

褚掌门把自己委屈成了这样,尹师弟到底也没信,心里就觉着他是被那花和尚骗了才这么颠倒黑白。他狠狠盯了萧大师一眼,眼中光华灼灼,如同x光一样扫透他的五脏六腑,杀气毫不保留地放了出来。

萧大师虽然也是花和尚,可和豪爽大气的花和尚鲁智深不一样,他内心深处还是个单纯的文青,闹成这样心里自然是敏感的忧伤了起来。他委屈得偷偷瞪了褚掌门一眼,却不敢瞪尹师弟,双手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是佛门弟子,岂能做出无礼之举。方才贫僧与褚掌门的确是有正事相谈,只是谈到要紧处,一时忘形而已。”

说完这番话,他才想起来自己还骑在褚掌门身上,翻身就下了炕,余光扫了扫尹师弟发黑的脸庞,捡着他大概愿意听的说:“贫僧马上就下山,以后……”

褚掌门听他说得心虚,怕他再说下去,就要跟尹师弟保证一辈子不踪上天脉峰了。为了保住革命的火种,为了将来还能和萧大师一起吹玻璃造火药卖家电,褚掌门毅然挺身而出,打断了萧大师的话:“我早饭时听萧大师说要离开天脉山,舍不得与这样高人过招的机会,所以才吃了饭,就到他房中切磋武功。他是佛门中人,轻易不肯动手,直被我逼到了床边,后来为了和我商量合伙造玻璃的事,才制住我好说话的。”

可算把这谎圆了过来,褚掌门心底长出口气,装作欣喜的样子问尹师弟:“智深大师从一本梵文书上看到过造玻璃的方子,有心造出来惠及民众。尹师弟,你可知道玻璃?就是那种无色透明……”

造玻璃这种事,不是从小在穷山沟里长大,一辈子没出过几回门的真?褚掌门能编出来的。尹师弟也被这高科技的东西诈住了,一时就忘了调戏师兄之仇,跟着褚掌门的思路说道:“我记得《世说》中有一段,‘满奋畏风。在晋武帝坐,北窗作琉璃屏,实密似疏,’是不是这个?我在山西骆家坐客时也见过几次,多是摆件,价比金玉。大师是出家之人,难道也贪图富贵?”

什么?古代连玻璃都有?还让不让穿越者活了!那我要造出玻璃来,还算不算推动科学文明进步,能不能再穿一回?

萧大师闻听此言,如同冬天里浇了一桶冰水一般,心从里到外凉了个透。这么一激,他也从被捉奸、被送交法办、案底被查出、将要坐一辈子牢的恐惧中清醒过来,连忙答道:“当然不是,我、贫僧读到烧玻璃的法子,只用到沙子、芒硝和石灰这几样,根本不值钱。我只要烧出来百姓能用的东西,比如玻璃窗、杯盘之类的东西,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嗯,再说,我办玻璃工厂,也可以接纳失地农民,让他们有工作、有收入,不至于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