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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这个人类会不会动摇,会不会因为遭人背叛而伤心难过,看看他会怎么对待这个背地里欺瞒他的师弟。万年的幽禁让云皇对外面的世界多了几分好奇,特别是这两个表面上相互信任、相互爱慕,实际却各自怀着一腔秘密的人类,格外能激起他的好奇心和看热闹的瘾头,忍不住要揭破他们互相隐瞒的东西,看看他们的感情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任卿的神魂仍旧化作一团白光浮在识海上,只要云皇稍稍放出神识,就能探入他的神魂中,知道他的反应。看着秘境中两人从商议到针锋相对,再到大打出手,那个光团竟连一丝变化也没出现,既没像云皇预计的那样冲动地想离开,也没有普通少[删掉]女[删掉]年发现情郎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人的伤心欲绝。

起码也得掉颗眼泪才应景啊——云皇完全没想到自己占了人家身体,他想流眼泪也流不出来的事,只是觉着这反应看起来略平淡,没意思。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替你做主了?”云皇不甚有诚意地问了一句,抬手按上秘境入口,强行破开两个世界之间的空间障碍,一步踏了进去。

他的身影再度出现那刻,徐绍庭心中忽地一凉,强行收摄真气,硬生生挨了白明月一掌,惨白着脸色晃到他面前:“劳龙皇陛下久等了,我只是问问他当初我们走过的路上哪有异常罢了。”

这解释当然不是给云皇听的,而是给任卿听的,连这一掌也是受给他师兄看的——徐绍庭这些年在师兄身边不是白呆的,不管方才他们两人的话任卿听没听到,他都要第一刻分辩清楚,并且施个小小的苦肉计分散师兄的注意力。

不管任卿看得出来看不出来这是故意的,只要他伤得货真价实,师兄就一定会心软的。

他轻咳一声,鲜血便喷得前襟淋淋漓漓,人也摇摇欲坠,比平常更多了一分苍白脆弱,看得云皇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你的师弟真是个妙人,换了别人可未必能狠下心受这一掌。看他伤得这样子,你心软了吗?”

任卿的神魂微微颤动,发出一声低叹:“我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可逆天之事我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他的神魂光彩忽然大亮,一时间甚至压倒了云皇,强行夺过身体的控制权,然后从储物玉佩中召出长剑,隔空砍向白明月。剑气如潮,在空中一波三折,劈散了刚才那两人对掌时引动的灵力,凝成一道锐利的剑锋刺向白明月胸前气海。

然而那道剑气才撕裂他胸前那一点衣襟,就在空中化作流云飞散,却是妖龙云皇及时压制住了任卿,把他发出的剑气打散。

这出戏还不够好看,任卿的反应也太过俗套。看到师弟和美少年在一起就要杀人灭口,简直就和凡俗愚妇一样,凡全不合他这样的人该有的表现。为了纠正这一点,他是不介意出手,给他们一次重新改过态度的机会。

但这一次出手之后,倒是白明月的态度先改了,一反之前那副震惊绝望的模样,温柔到柔媚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也不会真正忍心伤害我的。不用再装出恨我的样子,你的心这么软,哪儿可能真舍得关我一辈子呢?”

相较他的得意,徐绍庭却只在那一剑挥出时惊讶了一下,剑气收敛时则立刻发现师兄的身体又换了掌控,平静地劝道:“龙皇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去寻令郎吧。”

顶着任卿身体的云皇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答道:“他身上也有吾儿的气息,就将他带上,也能多个识路的人。”

看来他是在秘境中关得时间太长,不了解现在的人类了。原以为是这三人的关系是清爽的一对二,姓徐的少年左拥右抱、背着情郎私会另一个情人,这副身体的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发现两人背地有牵扯便举剑讨伐情敌;现在看来三人行倒是三人行,怎么好像那两个少年喜欢的都是这个满身秘密的任卿,而两个情敌之间倒不知有什么情份,要背着恋慕的人密议的?

反正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带上了白明月,更带上了随后赶上来的赵昭仪,大摇大摆地顶着任卿的模样,挥袖收了两人,按着徐绍庭的指点赶往他们师兄弟相会的起始——襄城。

这片城池在战乱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卫王封地的样子,护城的阵法完全崩溃,卫王府更是一片荒凉,虽然也册封了新的城主,重修了城墙,那种凄凉惨淡的被遗弃感却是挥之不去。云皇一脚踏上这片土地,便紧紧皱起了眉头:“没有……玉京里至少有淡淡气息,这里却干净得异常,完全感觉不到我儿留下的痕迹。你们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