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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庄帝的圣旨下得太快,还有月余就要进入小秘境,他必须在那之前练好掌法,遇上什么危机才有本钱自保。可惜圣母点不能多存,存过百就要自动升上一级,不然他现在就出去多存个千八百点,遇到妖兽也好贼人也罢,一句“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上去,谁敢不跪下痛哭忏悔?

可惜这种好事只能在他想象中存在。任卿长叹一声,乖乖地乘鹤上了传习峰,跟着崔远学习齐物掌。

这套掌法的招式并不算多,指掌间的变化也简单,但每一掌都是千锤百炼而来,精简到了古拙的地步。掌力若含而不发,随时可以有无穷变化;但若将招式使到老,内中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也足以夺敌人之志,让人不敢撄其锋芒,也挡不下这一击之势。

当然,掌法再好,还要看本人的修为如何。一个十二经尚未完全打通的初阶武士,就算学了天下最经妙的掌法,面对高一境界的武师也只有逃跑一途可走,若是敌人再高一等到了宗师境界……话说得快点还是能留下遗言的。

崔远情真意挚地劝他:“你的身份亦自不贱,到了秘境之中千万记得和贵人的护卫好生结交,也不要离着贵人太远。遇到解决不了的妖兽和机关,至少还能指望一下别人来相救。”

任卿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功体、剑道和新学的掌法造诣,不得不承认这话听着丧气,却实在是老成之言,于是诚心诚意地谢过了他的教导。崔远自从看上了他家师弟,对这位未来亲家晚辈的情谊日深,除了亲自教掌法之外,更亲自找来了一位三年前才入太学,比任卿修为略高一线的博士弟子姬叔衍做陪练。

巧得很,这人也是这代弟子当中唯一一个和他这个插班生有交情的。倒不是因为他入学时间也不长,和那些动辙一呆二三十年的同窗没有共同语言,而是他们两人的学舍就在同一条山路旁,姬叔衍每天早上都要登山锻炼体魄,见面多了自然脸熟。

他的态度比爬山偶遇时热络了许多,谦虚地笑了笑:“任师弟是郑大宗师的高足,天资远胜于我,这次比试倒该是我请师弟多指教才是。”

任卿连忙还礼,答谢他拨冗前来给自己当陪练。大家都是武人了,没有那么多礼仪规范,寒暄几句之后,就是拳掌相见。

姬叔衍入太学前也是鲁地出名的天才,自幼练的就是家中流传下来的罡气炼体法。其身体早练得坚硬如玉,体内真气已经化罡,动手时可以变成一片薄薄的铠甲覆在体表,在发力时罡气又可外放,起到攻其不备的作用,乃是一种以防守为重,攻防兼有的特殊功法。他也知道任卿还不算正式学生,年纪又小了自己近三分之一,动手时收敛了外放的罡气,只放了三分力道给他喂招。

但真正动手之后,姬叔衍的脸色就越来越凝重,拳法一变再变,运用的力道也不自觉地一再增强。他本是来喂招的,初试手时还刻意放缓了速度,一拳一掌地递到任卿面前,给他时间应对变招,好接住自己的攻击,但越是打下去,就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下意识地动用了真力。

那种放出的力量都被人完全化解,犹如打在丝绵上的感觉极为痛苦。拳上的力道放出之后不能收回,所有招式都被迫使老、变招不灵活,连带体内真气也出现了运转失衡、经脉中时而雍塞时而空荡荡没有真气可用。他学拳二十年,无论和多么强大的对手比试时,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下意识就把任卿看作了强敌,一身罡气渐渐发挥出来,露出了真气化罡、以罡御拳的真本事。

姬叔衍的拳如急风骤雨,任卿便是这急风骤雨下的一竿青竹,任由再强的风吹到身上,也只弯而不折,再起身时便弹起更强的抗力,如鞭子一般反抽回去。他的掌法或许还没到能收漫天拳影的地步,可是在郑卫门下呆了十年,剑道与基本身法却不弱于任何人,此时以指代剑,也能从天幕般的拳影中划开一道生机。

何况……要把整座武学院的师弟收拾得服服贴贴,看到浮伽木就会手疼,你以为真是件容易的事吗?

姬叔衍拳上的罡气浓烈如火,胸中也烧起一片战意之火,哪还记着自己被崔远叫来是为了给师弟喂招?战意燃到极点之际,他猛地长啸一声,右手拳头上凝出一团人头大小的罡气,随着他一拳挥出,竟脱手而出,如流星般砸向任卿。

罡气脱手之后,他才想起对面的不是需要拼尽全力对抗的前辈师兄,而是还不算入门的师弟,顿时变了脸色,手足无措地叫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