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闹意气的人,此番来,自然还是大局在前头,拂云楼是我母家的,我不允许它动荡。正如您猜到的,我给您举荐保良,他能安安分分跟您到您真正坐镇不动了。”
“总之,我不同意您这样形式地走。舅舅那边我去同他说……”
话音降落,天井院子里进来了个他们话口上的人。
那人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活生生地,半辈子鲜衣怒马的人生。丝毫瞧不出他半点穷酸底色了。
章郁云睥睨的神色,先是冷酷,终究动容了,哭笑不得。
楼下的梁京敲出点不对劲,院子里进来的人,岳师母称呼对方江总。
后者又催老岳快快下楼来,忙中午饭。
梁京怕章郁云撂脾气。几步跨出堂屋门槛,已经听得见平台上,有摔杯的碎裂声。
章郁云掷了手里的茶杯,笃笃下楼来,站在台阶最底处,脚边一盆最朴素斑驳的搪瓷盆里栽种着万年青,他喊梁京,“圆圆,我们走。”
不远不近的江总兀自来汇了梁京一眼。后者懂他的情绪,因为听到了个类似的闺名。
梁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头的章郁云已然等不得了,他几步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就要走,
江家舅舅试着拦了拦郁云,“你执意挽留岳师傅,我尊重你的决定。”
“自然得尊重,因为您无法罢免我。正如您无法罢免我母亲的权利一样。”外甥毫无外甥的嘴脸,
“原来咸菜茨菇汤是她为你做的。而很可笑的是,我他妈记这份母爱整整三十年!”